葛文修道:“钟老师来我们家了。”
张弛愣了一下,钟向南倒是蛮能耐的,居然能摸到葛文修的家门,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葛文修不愿意帮忙,钟向南只好厚着脸皮自己来了。看来葛文修生气还和钟向南有关,低声道:“你爸把钟向南的事情算在你头上了?”
葛文修道:“不提了,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把烟头直接扔了下去,这和张弛过去对他固有的印象完全不同。
葛文修舒展了一下双臂道:“我真羡慕你,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也羡慕你有个好爹。”
葛文修道:“你真生活在我这样的家庭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姐订婚了。”
张弛感觉今天葛文修说话东一杆子西一棒槌的,缺乏主题。
“好事啊!”葛文修不说,张弛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
葛文修道:“我一直以为我爸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直以为他是个尊重我们选择的人,现在我才知道,他做很多事都是在为自己考虑。”
张弛没说话,当儿子的对当父亲的发牢骚自己这个外人更不好插话,现在最好就是当个耐心的倾听者,让葛文修发发牢骚,吐吐槽,等他心情平复了,再把他给送回家,朋友就应该这样。
张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已经是闫萍第三次给他打电话了,张弛能够体谅一个母亲的苦心,他向葛文修道:“你妈!”
葛文修点了点头,示意张弛可以接电话,但是别说他在什么地方。
张弛接通了电话:“阿姨,您还没找到文修吗?”
电话那头闫萍带着哭腔:“张弛,他没有联系你?他姐姐进了医院……”因为张弛开了免提,所以葛文修听得清清楚楚,葛文修顿时急了:“妈!我姐怎么了?”
张大仙人这个郁闷,你丫好歹也等会儿打回去行不?这特么等于直接就把我给出卖了,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你家人?
闫萍道:“文修,文修,你姐去医院了……”她哭了起来,一听就知道不是小事。
葛文修慌了神,问清楚姐姐在省人医,慌慌张张去拦车,这儿没有停车点,他大步向桥头跑去,张弛担心这货出事,赶紧跟上他,陪着他打了辆车,跟他一起去了省人医。
前往医院的途中,张弛大概搞明白了怎么回事,葛文修的姐姐叫葛文琴,文学硕士,在省作协工作,葛文琴谈过一位男朋友,可父母认为两家门第悬殊并不同意,尤其是她的爸爸葛公南,做主给她介绍了一位领导的儿子,两人也处了几个月,眼看谈婚论嫁了,葛文修平时在学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姐姐性格有点文青,多愁善感,非常内向,有什么话也不往外说,这次回来才跟弟弟多聊了几句。
葛文修认为父母对姐姐的感情问题干涉太多,他为姐姐鸣不平,跟父母吵了起来,所以才有了这次的离家出走,可没想到在他走后,姐姐居然服药寻了短见。
张大仙人暗叹,以葛公南的级别和身份也能干出这种事情,难怪葛文修要生气,从他了解到的情况,葛公南是想门当户对,是想强强联手,甚至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为他自己的仕途铺路,这就有了政治联姻的意思。只是谁也没想到,一直都是柔弱乖乖女的葛文琴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对抗。
两人赶到医院,见到了闫萍,眼睛红红的,葛文修冲上去抓住妈妈的肩膀问:“妈,我姐怎么样了?”
闫萍让他小声一点,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连司机都没敢惊动,就叫了哥哥帮忙,亲自开车把女儿送来的,已经洗过胃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葛公南到现在都没露面,也是考虑到影响。
张弛一旁看着,心中暗叹,这葛公南的心肠真是够硬的,按照正常反应,听说女儿服药自杀,当爹的还不是第一时间出现?这样的人对自己女儿都如此冷漠,谁还能指望他对老百姓好?
葛文修去观察室看姐姐,张弛没进去,一来他跟葛文琴不熟,二来人家也不想他这个外人了解太多内情。
闫萍向他笑了笑,女儿没事,儿子回来了,她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了:“谢谢你张弛,帮我找到了文修。”
张大仙人脸皮有点发热,毕竟刚才跟她撒谎来着。
闫萍道:“张弛,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往外说,如果传出去会被一些有心人利用,产生不良影响。”
张弛点了点头道:“阿姨您放心,我从不对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闫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本来阿姨还想请你去家里做客,可偏偏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张弛听出她有逐客令的意思,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想来,还不是担心葛文修有事,可既然来了,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医院又不是你们家开得。张弛道:“我下午的高铁就回京城了,等会儿我跟文修打声招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