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道:“阿姨,刚才我跟您说的事情……”
薛慧珍道:“记得,我自当没有见过你。”
张弛来到外面,将院门带上,看了看周围,雪下得那么大,周围根本没有人在。张弛向前来到湖边,湖面早已冰封,白茫茫一片,回来这才几天,事情接连不断,先是萧九九的母亲出事,然后就是薛慧珍,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系?还是谢忠军将目标瞄准了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张弛的内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谢忠军一方的势力始终没有停止过动作,自己必须要有所行动,要让谢忠军知难而退。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院子里。
楚沧海孤零零品味着这遗世独立的感觉,这种感觉深刻却不会带给他丝毫的愉悦,空中漫卷的雪花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它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世上多半人都是如此。
楚沧海摇了摇头,默默返回了书房,关上房门,拿起办公桌上的照片,端详着上面的那张合影,父子两人笑得如此开怀,这张照片还是儿子入学之时在水木校园内拍摄的,一晃经年,儿子早已长大成人,而自己也已经老了。
外人都会认为自己无情吧?可自己的用意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楚沧海背脊的肌肉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处在他右后方的角落里,这个人应该早就藏身在那里了,而自己进门这么久始终没有发觉。对方的能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当世之中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
楚沧海没有回头,他拿起手机,准备趁着对方没有意识到暴露之前先看清来者何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楚先生不用枉费心机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张弛?”
楚沧海已经从声音中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张弛从书架的角落中走了出来,恢复本相的他向楚沧海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看到张弛出现,楚沧海第一个想起的是自己的儿子,张弛回来了,不知江河有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楚沧海道:“坐。”
张弛在楚沧海对面坐下:“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是不是有些孤单呢?”
楚沧海道:“我喜欢清静。”
张弛道:“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这么多钱,我就不信没人来麻烦你。”
楚沧海微笑道:“钱并不能带来快乐。”
“楚先生的快乐是什么?”
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却让楚沧海陷入沉思,是啊,自己的快乐是什么?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意识到,其实没什么值得自己快乐的事情,儿子去了幽冥墟之后,就更不可能有,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张弛能够带给他一些关于儿子平安的消息,当然,他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楚沧海道:“你让一个不快乐的人回答这个问题是故意出难题啊。”
张弛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一个人回来的。”
楚沧海意识到有些不妙,张弛上来就摊牌,证明他十有八九已经控制了江河,而且要以儿子的安全为条件要挟自己。
楚沧海道:“你果然是年轻一代中最为出类拔萃的。”
张弛道:“过奖了,其实楚江河也很出色,年轻一代中比我出色的多了,只不过我的运气要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要好那么一点点。”
楚沧海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有运气,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使然。”
“楚先生怎么不问我您儿子楚江河的事情?”
楚沧海道:“你大半夜过来找我就证明一定有事,十有八九还是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虽然很想听,却又担心无法满足你的条件,既然如此,我还是不必白费唇舌了。”他的态度很鲜明,你爱说不说,谈条件休想。
张弛笑道:“您是害怕我用楚江河来要挟您,放心吧,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我不屑去做,我来找您是要跟您好好谈谈,至于楚江河的近况我免费送给你,他现在很好,还找到了一个很爱他的女孩当女朋友,本来我是想和他一起回来的,可在最后一刻他拒绝了我。”
楚沧海嘴上无所谓,可听得却非常认真,听到这里禁不住喔了一声。
“您还别不信,在他心中那女孩比你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