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吃到第二条小鱼,颜希礼忽觉得口感不对,一低头,哇的一声,把吃的都吐了出来——吃货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满满恶意。此变一生,解昂对旁边使了一个眼色,亲济阳派便先发难:“使君与夫人盛情相待,郎君这是何意?”说着便拔出佩剑来!

颜希礼吃了一口鱼内脏,正满世界找清水漱口,来不及回答,霍白当场就掀桌。他也拔剑:“你们要闹事怎地?”

相骂无好话,越骂越上火。由骂而至于打,张刺史也惊呆了:“这是怎么了?”

颜希礼惨白着脸道:“使君,这事可不好这么做!我家诚意求婚,使君何以戏弄于我?”

解昂拉着南宫醒,两人装模作样地过去,解昂伸头一看,也变了脸色,对张刺史道:“是腐鱼!”

济阳派听便大怒:“放p!这么鲜美的炖鱼,怎么会是腐鱼?你们是故意生意想要动手么?”

霍白心里暗乐,这动手可是你们说的。他也放话:“你们这是以武力相胁么?我却不怕你们!”

济阳派自以早有准备,干翻了颜希礼等人(并未领兵入府),联络济阳王,两个夹击雍州,好做济阳王的功臣。也掀桌,与霍白对峙,更请张刺史点兵。霍白借题发挥:“你有兵,难道我便无兵么?”

身后近侍摸了个烟花一点一扔,场面彻底混乱了起来!济阳派喊道:“他们要调兵,快擒下此贼!”

霍白一个箭步,直取张刺史,将剑架到了张刺史的脖子上。

☆、249·你快登基吧

原本好好的相女婿,因为一条鱼,搞得双方翻脸,简直不能再醉人!

颜希礼开口向张刺史抗议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事态会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发展得这么没办法收拾!瞪大了眼睛,左看济阳派抵死不肯让步,右看他妹夫已经翻了脸,哪怕再把剑收回来,这事儿都不能善了。此时此刻,只有找一个替罪的,才能把这场面勉强圆回来了!

颜希礼左看右看,觉得亲济阳的这一派大小长短正合适!老子吃到没宰剖的鱼还不许吐了吗?我们是诚心来求亲的,我都拦着不让他们搞小动作了,现在好了,我家人不搞事了,你们来搞事,找死吧你!

南宫醒已经抢先发问了:“使君这是何意?”

解昂还要做个好人,左右相劝:“大家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征西,仔细手上,毋伤使君。”又劝对面的人也将剑放下。

济阳派心道,事已至此,收手就是个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逼着霍白杀了张刺史,两家彻底翻脸。扣颜希礼做人质,想来颜肃之也不能不顾及侄子的性命。到时候挟政变之威,与济阳王联合,夹击雍州,还少了张刺史这个顶头上司拿大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打个呼哨,命士卒上前,口上还让霍白先放下武器。

南宫醒一看这么个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对解昂使一眼色。解昂会意,站出来大义凛然地道:“两家结亲,偶然生了误会,说开便好,你们这样步步紧逼是安的什么心?”

颜希礼心中一凛,大声道:“我诚意而来,士卒不入城池,护卫不入州府。蒙使君款待,宾主尽欢。尔等小人为何偏要挑拨间离?”

霍白一手揪着张刺史的领子,一手提剑架在张刺史的脖子上,看着旁人入戏了,唇角微翘,凑在张刺史耳朵边上轻声道:“张使君,你的人这是想要你死呢,你跟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罢?”

张刺史脑子一阵阵地发懵,先是听说颜希礼吃的是腐鱼,他就知道事情要坏,想到夫人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也由不得他现在不怀疑了。及双方翻脸,他就觉得这事儿不对了。能做到刺史,张刺史也不是那么笨,颇觉这背后有什么问题。仔细一看,发现闹事的怎么这么眼熟?!

张刺史瞬间就出了真相:一定是这群王八蛋想投济阳王,才这么害我!把我害死了,两处开战,他们就开心了。不对!不能让女婿出事儿!

张刺史也小声对霍白道:“你快护好我女婿呀!”

霍白:“……”这货怎么变得这么快?!

济阳派好像也看明白了问题,一齐要上前来拍翻颜希礼,颜希礼要死在益州,那张刺史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反正,你俩得死一个!

颜希礼武力值虽然不高,家里却也没把他养废,不似堂弟那般喜欢上阵杀敌,倒也佩剑,也习过一点武。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先拔出剑来,往霍白那里凑过去。霍白心说,你还真是不傻啊!

颜希礼凑过去了,解昂与南宫醒也仗剑跑了过去。房宽眼尖,还看了一眼颜希礼的鱼盘,也傻了。一看情况不对,也招呼着人跟张刺史会合。济阳派一时不察,让他们组团成功,当即招呼了士卒,一拥而上。两下战到一处。

颜希礼过去先跟张刺史搭话:“使君,事到如今,您给个准话吧。”

张刺史一脸晦气地道:“他们不听我的啦!你们看着办吧!”说完,又小声说,他老婆孩子还在屏风后面呢,千万小心,别给惊着了。

颜希礼往屏风那里那一眼,这一眼看坏了事儿了。济阳派发现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要去拿一质。不想屏风突然被从里面踹翻了,一队兵士手持弓弩冒了出来。张刺史他闺女两边一手,纤手一指:“给我弄死他们!”

张刺史心尖一颤,顺着闺女的指尖一看,嘿,指的是济阳派。他也跟着吆喝:“对!”

张姑娘一拧脸,看着她爹这么个怂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顿住了。僵硬地拧了脸,去看颜希礼,颜希礼被她看了个大红脸,还是顶住了道:“莫看我,事可不是我闹出来的。还须请令尊随我们出城,我们安全走了,定然保令尊无恙。”

张姑娘:“……”

说话间,霍白留在城外的三千精兵已经杀到了。益州因霍白比较识趣,对城外的戒备渐松,见州府放出烟花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儿要庆祝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霍白带的兵,是在攻占荆州的时候练出来的,凡攻城之事做得非常顺手。进城之后,先冲击哪里,再掌控哪里,不须临时下令,便自发自动跟着校尉们干活去了。

杀进州府的只有五百人——再多了也挤不下,将被张姑娘的弩手赶出去的济阳派一股脑儿全捆了。

直到此时,霍白手中的剑才垂了下来。张刺史一直歪着脖子,就怕被砍,脖子都歪得定了型,这会儿才得空揉一揉脖子。趁着揉脖子,开始想办法。看这阵势,怎么样都不能善了了。想哄颜希礼等人,怕是不大好哄,这里面最腼腆的就是颜希礼,可看他刚才跟自己闺女的对话,就知道这货也是个肚里有数的主儿。

一瞥眼,又看到霍白,张刺史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他了。听霍白的校尉汇报说州府已经被控制了,张刺史马上就下了决心,对女儿道:“取我的印信来!”

张姑娘心头一沉,已经知道张刺史是个什么意思了。眼前的情势,也就只有这么个选择了。张姑娘低声吩咐,命人去取印,自己却紧盯着她爹和颜希礼等人。预备一有不测,就抢出她娘跟她弟弟,先跑出去再说。过了这么个节骨眼儿,活命的希望就会大增。明显的,现在两边是杠上了。

印信却是房夫人亲自送了来的,房夫人两眼红通通的,手里捧个漆盘,上面就放着张刺史的印信,上前一礼:“今日之宴,是妾整治,一饭一菜,无不用心。一茶一汤,亲自察看,皆具整洁。不知哪里小人作祟,乃至于此。郎君有怨,请罪于妾,还请留我夫一命。”

霍白使个眼色,便有士卒接了漆盘过来。

颜希礼抢先站了出来,对张刺史一礼:“此间事,我有诚心,使君有诚意,坏事的都是小人。如今小人自寻死路,业已伏诛,你我再行反目,是如了小人之意。晚辈之心意不变,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霍白眉毛一场,亲手接了漆盘递给了颜希礼,心说:你小子倒是乖觉得很!

张刺史原本是作了“回老家种田”这样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颜希礼居然还会认账,连解昂都觉得不可思议。张刺史又问了一句:“郎君是认真的?”

颜希礼苦笑道:“使君疑我。”

张刺史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快请上坐,夫人,再整席面!”

房夫人万没想到颜希礼居然这般老实,看他忽然就觉得顺眼了起来,答应一声,顺手就捞走了女儿。颜希礼的脸更红了。刚才看了一眼,这姑娘还挺好看的,也挺顶事儿。要是娶老婆,当然是要娶这样的。

霍白也假意向张刺史陪了个不是,张刺史哪里再敢拿大?忙说:“是我失察。”

南宫醒一脸为难地道:“方才事出紧急,兵已入城,如之奈何?”

张刺史道:“那就留下来嘛!我怕这群小人再有什么后手,我命且要不保。这就修书一封,向摄政求救。”竟是要将益州整个儿交与颜肃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