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眼皮子跳了又跳,干脆地指着顾影自怜的项二郎对廖四娘道:“心里受伤后不能人道的,就是太后指给你的如意郎君了。”
廖四娘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正被甘从汝、秦天佑安慰的男子,见他身子颀长、五官俊朗,斩钉截铁地低声道:“他的病,我能治。”
第65章 药到病除
廖四娘答的斩钉截铁,夏芳菲听着不禁为她捏一把汗,忍不住悄悄地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别意气用事,你瞧瞧五郎原本该去爪洼国边上做个芝麻官的都没去,你若不想嫁那二郎,我替你想法子遮掩过去就是了。”不是她瞧不起项二郎,实在是想起项二郎那无故寻仇觅恨的模样就牙疼。
廖四娘此时出了轿子,眸子明亮地将这霁王府一打量,只见此处布置的甚为雅致,满眼葱翠,不远处还有青山隐隐,于是反倒安慰夏芳菲道:“怕个什么,再换个男人也不过是长着两条腿罢了。况且我看那二郎相貌好,人又是知情识趣的,这么着又何必再换?”
“……他喜欢养蝴蝶,你不知,我才来的时候,他养了一家的蝴蝶,那蝴蝶都是从指头那么大的虫子里爬出来的。”夏芳菲决心给廖四娘来句狠的。
岂料,那廖四娘甚是喜悦地笑道:“上年你们这送了好些压干了的蝴蝶去长安,被太后拿去当书签赏赐给仲秋宴席上的小娘子们,莫非就是那蝴蝶?好漂亮的蝴蝶,巴掌大的翅膀,红红绿绿的,真是好看。”
“……你说的是蛾子吧?”夏芳菲疑心自己是被甘从汝歪带坏了,才会将项二郎养蝴蝶这事当成项二郎的短处。
廖四娘拍着手,染着大红指甲的手指拢起来,立时又催着夏芳菲领着她去看赛姨。
有道是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夏芳菲眼中赛姨虽不似甘从汝说的端丽冠绝、聪明绝顶,但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翘楚,于是很是骄傲地领着廖四娘进房里去看赛姨。
房里众人还在商议项二郎的病,那骆氏听着尴尬,正愁没地方躲,见廖四娘来了,很是大方地给了廖四娘一个笑脸。
廖四娘见过了骆氏,暗暗用腹语说了句“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赛姨年幼,果然瞧着廖四娘嘴巴没动,却说了一句话,睁大眼睛好奇地看她,待被廖四娘抱起来后,拿着手向她嘴上摸去。
廖四娘瞧着赛姨冰雪可爱,两只眼睛跟夏芳菲一样又圆又大,只是脸庞又像是甘从汝的模子,当即便在她脸上亲了亲,又拿着腹语逗她,再瞧那身上的衣裳是百衲衣,并没想到那衣裳去旁人家送来的旧衣裳,反倒在心里佩服夏芳菲用心了,瞧着零零碎碎的一块块布料,要做这么一件衣裳,非要耗十几日不可。
“喊姨妈,这是姨妈。”夏芳菲指着廖四娘逗赛姨,偷偷去瞥项二郎,见那项二郎有些尴尬地故作玉树临风样站在一边等着廖四娘去搭话。
“赛姨妈。”赛姨小嘴一动,又拿了小手去撬开廖四娘的嘴一看究竟。
“不是叫你说自己名字,是喊姨妈。”夏芳菲拿着手指在赛姨脸上轻轻一戳。
“赛姨妈。”赛姨不屈不挠地撬廖四娘的嘴,见廖四娘嘴里没东西才罢休,只是手一送来,廖四娘嘴巴抿着就又说了一句话,于是茫然地看了夏芳菲又去看甘从汝。
“咳咳,这位是二郎,这位是四娘。”甘从汝咳嗽一声,不肯承认自家女儿听不懂人话,只觉她女儿有骨气得很,威武不能屈。
项二郎彬彬有礼。
廖四娘落落大方。
二人对着一拜,依旧是一个兀自玉树临风,一个急赶着叫赛姨喊干娘。
“今晚上,四娘去我们那边吃吧。”夏芳菲瞧着项二郎那尴尬样,有心要对廖四娘再说一说项二郎的毛病,叫她早早地做好心理准备。
廖四娘笑道:“既然是你请,那只得去了。二郎将来宣旨的人打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