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搂着你闺女吗?”
“闺女哪有媳妇好?”甘从汝笑道。
呼喇地窗户上响起两声,夏芳菲忙坐起来,甘从汝本就贴着墙,如今就像是陷在墙面上了。
“七娘,打听来了,那骆大娘如今嫁了一个坊中的,骆舍人的学生为妻,如今两口子还住在骆家呢。”
“好!”夏芳菲摩拳擦掌,重新躺了下来,“五郎,你捏一捏我的胳膊。”
甘从汝拿着手在她臂膀上摩挲了一下,见在外间昏昏沉沉的朱光照耀下,夏芳菲一双眼睛灼灼生辉,显然是在盘算着报仇一事,少不得提醒她道:“几年不见,兴许那位骆大娘也强壮了呢?”
“她能比得上我强壮?我可是十年磨一剑,就盼着今朝呢。”夏芳菲冷笑。
虽惦记着报仇,但隔日二人先去了如今夏刺史买下的宅子里见过夏刺史,因瞧着两个庶出的弟弟也在,夏芳菲、甘从汝就与他们说了几句话,终归是无甚感情,只说了几句也就散开了;后一日,又去秦太傅家里拜访,进门后见秦太傅家中氛围诡异了一些。
毕竟秦天佑娶了个百越女子回来,秦太傅等男子尚好,都明白秦天佑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纷纷庆幸兰铃不像萧玉娘那般有野心;女子那边,则不免露出痕迹来。
夏芳菲与兰铃去房中悄悄说话,见兰铃也不免有些郁色——再如何心胸宽广也禁不住秦家人这样,况且她原本在百越何曾受过这闲气。
夏芳菲笑道:“你别听她们的,她们做不得主,咱们在这边待几日,还依旧回去。天佑是万万不会负了你的。”
兰铃笑道:“若不是看他那样,我早翻脸走人了!”
夏芳菲信她真干得出这样的事来,于是又安慰她两句,到底是心内也为兰铃鸣不平——虽是和亲,但也是他们这边主动求娶的,哪有叫兰铃受气的份?
正说着话,忽地就见雀舌来说:“赛姨被人欺负了。”
“谁有这么大胆子?”兰铃不等夏芳菲开口就立时问。
雀舌忙道:“七娘跟兰姨走了,席上的女人们嘀嘀咕咕,我们离着远,听不见,赛姨跟一群小姑娘们跑来跑去,忽地听赛姨说了一句‘不准欺负兰姨’,就要奔去找五郎、秦公子去,如今……”
“直接说现在怎么着了?”夏芳菲赶紧问,不由地唉声叹气起来,这赛姨的性子也太爱惹祸了。
“如今赛姨跟秦家的……”
“不必说了。”兰铃冷笑一声,立时风风火火地向宴席上去,夏芳菲赶紧跟着。
到了宴席上,只听见三四个女孩儿哭哭啼啼,赛姨被秦家少夫人用力地抱在怀中,此时依旧拿着腿脚踢打。
兰铃二话不说,先去掀桌子,哗啦一声桌上的菜馔、碗碟摔在地上,闹哄哄的宴席立时安静下来了。
“小干娘,他们说要叫小干爹带个知书达理的中原女儿过去。”赛姨嘴快地说完,见那少夫人想捂她的嘴,立时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了一口,随后又叫道:“娘,你把杀猪刀借小干娘用用。”
“胡说什么,你娘哪里来的杀猪刀!”秦夫人臊红了脸,这事背着人说一说做一做就够了,如今说出来,就显得她们太过不留情面了。
“我爹送的!”赛姨挣扎开,立时站在兰铃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