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始料不及,还有点受宠若惊。
邵如昕冷冷道:“陈元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请讲!”
“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人在事前,事在人为!”
最后一个字响起的时候,邵如昕已经带着邵薇,疏忽而去,瞬间无影无踪。
“归尘哥,后会有期!”
邵薇的话,远远传来,人,却再也看不见了。
“走了,走了!”王贵华叫道:“真没意思!”
德叔在一旁,也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们最终是在万家留宿了一晚,是万肖极力邀请,也确实累了。
万肖要给我们一大笔钱,我本想不要,德叔却点了点头,欣然允诺。
等万肖走后,德叔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们帮了他大忙,不偷不抢不骗,得之理所应当,为什么不要?”
我呐呐道:“我是感觉这钱拿得太容易,也太多了。”
“容易?”德叔道:“那些江湖骗子来骗钱才容易!我们,拼着受天谴,得些报仇,也算容易?再一者,你本是相士,出相不收穷家财,也不要富家金,难道喝西北风?”
“哦。”我受教道:“知道了,德叔。”
一夜无话。
次日,我们便离了万家,离了这城市。
再也没有见到万牧,也没有见到南星寒。
我们先是回了陈家村,王贵华一路嚷嚷着无趣,要回全真,德叔实在耐烦不过,也就放了王贵华走。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到头来,只剩下我和德叔。
到了陈家村以后,我还觉着自己是做了一场大梦。
德叔也有自己的房子,陈家村的人多也认识德叔,只是见到我的面目陌生,忍不住问,德叔便道:“这是我前些年,收的义子,一直在江湖走动,才跟着回来。”
众人都知道德叔常在江湖漂泊,偶尔回来,收个义子,看着眼生,倒也不足为奇。
五叔陈弘仁没有回来,现如今陈家村掌舵的人似乎又换了一个,德叔说是叫做陈弘义,是原本麻衣十俊中排名第六的高手,跟五叔是一个辈分,之前好的像亲兄弟。
我跟德叔一起住,一起推演《义山公录》,平日里练练气,听德叔讲些术界中的人和事,出相的时候,也做同行,学东西,积经验,江湖凶险,我和德叔算是相依为命,风浪经历无数,总归是没有遇着致命的危机。
邵薇,再没有音讯,一直盼着她回来,却总也盼不到,慢慢的,念想也就淡了。
有时候也想起王贵华,只是这货,也没有再出现过。
或许,他原本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多半是因为有邵薇在吧。
异五行似乎也消停了一阵,我和德叔在远近出相,竟再也没有遇着异五行的人,土先生、土大师、水三先生、水馨蓝都算是折在了我们手上,却也不见土堂、水堂的人来寻仇,或许是不知道是我们下的手,或许是知道,却不敢再来陈家村,也或许是不屑于找我们。
就是杨柳,邵薇特意交待要我避讳的小妖精,我也再没有见过。
只是,梦中,竟常常有她的魅影。
五大队的人也没有来找我们麻烦,总之,一切是风波不止,却又都是小风小浪,我和德叔过的还算安逸。
我偶尔也偷偷跑回吴家村村口,悄然看看,然后又悄然而走,父母的面,再没敢去看过……
不知不觉间,时光飞逝,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的相术,在德叔说来,也终于算是有所成了。
气,也积累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是我体内水之气太多,五行偏颇严重,阴阳不能相合,所以,就算是有气,也无法御使,六相全功更是不能练习运用。
幸运的是,虽然体内独有水之气,但是却也没有对我产生什么致命的危害,德叔说,那一定是玉珠的功劳。
突然有一天,德叔接了个出相的事情,说是要带我一起去,找德叔的那人,是德叔曾经认识多年的人,普通人。
我们原本以为这是个小事,不难处理,但是却没料到,这竟是德叔平生遇着的最险的事情!
要命的事情!
第二章 善骑者堕,善游者溺
有一句老话话叫做,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意思就是人往往容易栽在自己最熟悉、最擅长的事情上,我德叔便是如此,他一辈子精研相术,在五大队卧底多年,然后又游走江湖,四处为人出相,驱邪纳吉,术界中有名的高手,人称‘毒手相尊’,谁会料到,他最终竟也是栽在这上面的。
而这一次出事,我也在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德叔有个老友,叫郑卫鸿,外号老郑头,之前一直住在乡下,后来做企业发达了,搬到城里,还在城郊河畔建了别墅。
老郑头有个老婆,叫化芳,她是老郑头的第二任妻子,年纪比老郑头小十多岁,老郑头快六十岁了,化芳才四十六岁。
据说化芳年轻时候长得极漂亮,即便是年近半百,模样也不显老,但是有一天早上,老郑头睡醒之后,叫化芳起床,喊了几声,却不听她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