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在一群人的护拥下,向着一座山峰而去,很快一路登上峰顶。
洪金不紧不慢,跟在众人身后,他将衣衫撕得破破烂烂,看起来,与寻常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此刻当是望日,一轮明月,就如悬在头顶,将无边清辉,尽情散落下来,直照得人毫发毕现。
峰顶上聚满了人,而且都是乞丐,黑压压一眼看不过来,很明显都是丐帮弟子。
洪金见到丐帮坐处,颇显规矩,他犹豫一下,坐在最边远的一处角落。
一直等到所有丐帮弟子坐定,正中间突然站起一个人来,白白胖胖,他一脸悲痛地道:“天不佑丐帮,我们丐帮洪七公帮主,竟然在东海归天了。”
听闻这个噩耗,丐帮的人都惊呆了,瞬间一片悲泣之声。
好不容易,丐帮在洪七公带领下,走上兴盛道路,这下子群龙无首,就如失去主心骨一样。
想起洪七公平日来的恩情,一个个乞丐不由地纵声大哭,场上一片愁云惨淡。
就连洪金,心中都不免起了疑窦,不知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彭长老,这件事情当真?”鲁有脚颤声说道,眼睛登时红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五雷轰顶。
彭长老长叹一声:“这种事情,谁敢扯谎?这件事情,是杨公子亲眼所见。”
杨康站起身来:“丐帮各位前辈,兄弟们,我曾与功力尽失的洪七公帮主,一同在东海中漂泊,后来因一场暴雨失散。再后来,我就捡到这根竹棒。想必洪帮主,恐怕已罹难……”
鲁有脚悲痛地道:“我们这次在君山集会,洪帮主答应一定赶来,如今迟迟不来,怕是当真凶多吉少……”
彭长老眼神闪烁:“眼下我们丐帮,有两件大事要办。一是要替洪帮主发丧,二是要选出一个新的帮主。”
一直以来,丐帮都有净衣和污衣之争,近年来,尤其显得厉害。
洪七公在时,尚能凭着威名,使得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听闻洪七公归天,立刻就起了内乱。
鲁有脚瞪眼道:“彭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当前首要之急,就是替洪帮主报仇雪恨吗?”
彭长老冷哼一声:“想替洪帮主报仇,谈何容易?听杨公子说,使毒害死洪帮主的人,是西域白驼山主欧阳锋,这人如此厉害,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
“斗不过也要斗”,鲁有脚慨然道,“就算丐帮,战至最后一名弟子,都一定要为洪帮主,讨还一个公道。”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的话语声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显激动起来。
论起长老数量,净衣派共有三名,明显占了上风,可是论起弟子数量,丐帮的人,却大都是污衣弟子,双方一向谁都不肯相服。
彭长老眼珠一转,突然说道:“鲁长老,依照故老相传,凡得打狗棒之人,皆为丐帮帮主。如今杨公子,送来打狗棒,当是天意,我们何不奉他为主?”
净衣帮的人,一个个都大声叫好,他们看杨康衣帽光鲜,想必一定不会偏袒污衣帮。
简长老和梁长老对望一眼,他们纷纷点了点头,确认杨康,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彭长老心中早有算盘,他看杨康是个公子哥儿,日后当了帮主,必然好对付,比起让鲁有脚当帮主,可是好了千倍万倍。
再说了,就算所谋不成,这拥立帮主的大功,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简长老和梁长老都是这般打算,他们自知才不能服众,对于帮主之位,倒没有太多非份之想,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鲁有脚当了帮主。
黎生上前说道:“各位长老,杨公子并非丐帮的人,怎么能当丐帮的帮主?”
彭长老道:“想入丐帮还不容易,只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了,我看杨公子武功不弱,办事机敏果断,一定能够挑起这个重任。”
洪金一直在旁边冷笑,他要瞧清楚杨康为人,如果真的是无可救药,他也只能放弃。
丐帮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整个君山峰顶,乱得就象一锅粥。
“各位长老,兄弟们,能否听杨某一言?”杨康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地将打狗棒一扬,高声喝道。
见到绿竹杖起,场中的人,一下子都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杨康望去。
有不少的丐帮弟子,眼中都充满深深地妒忌,年纪轻轻,就有机会,荣登丐帮帮主之位,这人还真是有大气运。
杨康深吸一口气道:“承蒙各位长老,兄弟们错爱,想邀请兄弟加入丐帮,甚至许以丐帮帮主之位。可惜兄弟无德无能,要担此重任,实在愧不敢当。”
“杨兄弟,打狗棒既然落在你手,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你丐帮帮主之位,你若担不得,谁还担得?”
“打狗棒自行觅主。杨兄弟不必推辞,请荣登帮主宝位。”
“杨兄弟,你这样一直推辞,莫非看不起我们丐帮吗?”
……
众人七言八语,纷纷地插言,场中很快乱作一团。
“杨兄弟,既然上天要你担任,丐帮帮主一职,你就别再推辞了。”鲁有脚是个实在人,他为了大局着想,实在不愿,净衣派和污衣派之间,再起争执。
杨康再三推辞,实在推辞不下,只得点了点头:“既蒙兄弟们抬爱,兄弟只得答应入帮,暂任帮主之职,过些日子以后,还请大家另选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