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十二点,清水湾酒窖内,沈清窝坐在里面,喝了两瓶酒过后整个人头脑愈发清醒。
沈风临说,“江城,是我们的地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陆家想在这个城市里如何,得看看我们同不同意,心够狠,才能撼动他们。”
这是沈风临今日交谈的最后一句话,沈清回办公室后整个人呆坐在屋子里愣神许久。
漆黑的屋子里,到处充满酒香味,女人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清明且空洞的眸子盯着面前盛满酒水的杯子,看不清任何思绪。
今日沈风临给的那份文件依旧躺在她脚边,孤苦伶仃的,看起来万分可怜。
沈清万分知晓,若想撼动陆家成为主动的那一方,此路,必定走的顺畅,可她也知晓,一旦她与陆家为敌,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婚姻便会岌岌可危。
沈风临说,心狠,才能撼动他们。
沈清知晓,清清明明的直销,与天子决斗,心狠是必然,否则只能成为被碾压的一方。
就像她身处陆家,心肠仁慈,才会成为他们玩弄权势的牺牲品。
窗外,寒风幽幽,气温凉爽,不似前几日寒冷。
屋内、有一女子端着酒杯靠坐在诺大的酒窖中央,在做最后定夺。
是反击还是挨打,取决于今晚。
沈清想,行至二十四载,年少时她因为胆小离开江城,且不说在国外她在乱流之地如何生活,就单单是回国之后,这些年,素来都是她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凡是档她道路之人,不是死就是被送进监狱。
而二十四岁这年,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她屡遭算计,来自自家丈夫,来自陆家,来自陆家的每一个人。
怎能忍?
想来也实在是好笑,她的丈夫陆景行在婚姻生活中确实是对她处处讨好,可该利用的时候,不也是毫不留情?
无奈?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也好,无奈也罢都不想听,她只看事实。
就好似当老板的只看结果是一样的。
这日晚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四十七秒,女人伸手解决了第三瓶酒,而后清冷的眸子布满阴寒与决然,带着狠历与肃杀。
一切,都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定夺下来。
这年,沈清二十四,陆景行二十九,夫妻二人如此年纪,又历经世态炎凉,一路走来,应当是且行且珍惜,格外珍惜这场婚姻的,但并非。
他们婚姻之间的小问题一直在如数上演,且行且珍惜?似乎从未上演过。
沈清年少时渴望得到关爱与宠爱,年幼时出现一个沈南风,她对人家上了心,而后被伤,一走就是七年之久。
成年后,她的丈夫是个惯会打温情牌的男人,宠溺她的时候恨不得能将天上星星都摘下来。
而当梦境破灭,她知晓,这一切都成了他伤害自己的铺垫。
她是半路婚姻的受害者,多年来如履薄冰,在苦,在难,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2011年开年纸巾两个月,沈清却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流尽了所有眼泪,这些泪水,比她在国外那八年流的还多。
许多年之前,也正值二月天,那年,江城下了场大雪,足足下了整晚,第二日天亮时,窗外白茫茫一片,她因贪玩,跑出去与沈南风疯了一整日都不见归家,老爷子身旁伺候的管家与佣人找了她足足一整日都未果,晚间回时,迎着她的是老爷子扔过来的茶杯,以及站在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数小时,那时的她,尚且年幼,即便如此,她性子坚硬,绝不轻易掉眼泪。
可二十四岁这年,她受的这些委屈,足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籍供世人观赏。
无人知晓,在这个二月里,她的心里历程到底走的何其艰难。
从失望,到并肩作战,再到失望、绝望,心灰意冷,这个过程太过漫长。
她痛心疾首的时候恨不得能徒手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扔了。
可没有,她尚且还未有这个勇气。
2011年2月9日到现在,整整十一日过去,首都那场风云正在慢慢停歇,而此时,江城的正常风云正在酝酿着,思忖着怎样才能席卷全球。
此时的沈清就好似多年前,身处盛世时,章宜同她说,给人留条活路别把人逼死了。
她却头也不抬淡淡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看利益。”
二者重合在一起,却发现,到头来是一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这年,沈清二十四岁,在历经丈夫的算计之后,这个女子独自一人坐在酒窖一整夜,而后第二日,一切都变的不一样。
2011年2月21日,沈清前往盛世集团,会见高亦安,将心中所想告知高亦安,话语幽幽然问道;“学以致用,一起发家致富如何?”
男人轻笑半晌而后到;“可以。”
此时,高亦安坐在对面看着这个眼里冒着狼光的女子,他不敢问,她是经历过怎样的深思熟虑以及考究才会做出如此抉择,也不想问,到底是何事情能让她从悲伤中行走出来,并且下定狠心将与陆家扛到底,与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沈清又开始双双联手。
沈清离开盛世后的半年中,高亦安每每在碰到棘手案件时会不自觉的想起她,想起这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披荆斩麻的女人。
想起她的快刀斩乱麻,想起她的心狠手辣。
他想,沈清这样的女子只有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才能彰显出她的才华。可离开盛世的沈清,变了,变得心慈手软,变得畏首畏尾,变得不敢前行。
他知晓,这都是爱情的功劳,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成胆小鬼。
爱情这东西,真真是个伤人伤心的物种,不要也罢。
此时的沈清,在将所有事情与细节告知他时,高亦安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允,时不时含笑望向她,眸光中带着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