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1 / 2)

对、她就说了如此一句话。

还不待陆景行开口好生言语,她自己转了个弯。

陆景行有一秒钟震楞,回神过后,搂着自家爱人说尽了吴侬软语。

深夜,直升机离开沁园,沈清立于阳台目送男人离去,而后转身,进了卧室。首都的五月与江城的五月并无多大区别,凌晨的直升机落在总统府,原以为屋子里的头都已休息,不料推门而入,见老爷子背脊挺直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拐杖上,微眯着眼眸,似是在闭目养神,陆景行轻手轻脚进去,老爷子眼帘未睁,淡淡的语气响起;“回了?”

男人步伐一顿,步履轻轻迈步过去,淡淡道;“回了,您怎还没睡?”

“在等你,”老爷子笔直开口。

陆景行闻言,抬腿迈步至沙发出,与老爷子对面而坐,祖孙二人夜班三更不睡觉,趁着昏暗的灯光坐在客厅内,老爷子微眯着的眼眸并未睁开,许久之后,许是修整够了,缓缓抬起眼眸,望想陆景行,嗓音沉的如同着静寂的深夜似的,不见底。

“严家的事情你准备如何?”话语落地,陆景行眸子沉了沉,蕴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情绪,“暂且先这样。”“怎样?”老爷子问,似是要问出个所以然。

陆景行未言语,只见老爷子伸手摩擦了两下手中拐杖,而后缓缓开口道;“在政治这条洪流中,你若想立足扎根,其一,是心要狠,摇摆不定之人,不适合做帝王,景行,你没有多少时间,机会只有一次。”

政治场上的追逐,走到最后,归根结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在行走这条路时有太多负担,那么前进步伐必然受阻,与陆景行来说,他现在前进的负担是沈清,是他这场婚姻。

但政场上,他无路可退。

“我明白,”男人话语肯定,尚未听出其他情愫,但实则,其内心已经蕴藏了一股子惊涛骇浪,犹如即将到来的台风天,阴云密布。

“明白就好,一步错,等着你的便是死亡,”言罢,老爷子起身,杵着拐杖离去,直直上了二楼,而陆景行,独自一人在客厅沙发上,从凌晨坐到天明。

他比任何人都知晓,这条路上,一步错便是无间地狱,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倘若他与沈清之间的婚姻出了差错,亦同样是无间地狱。

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猝然之间,理解了陆琛当时惊醒他的话语。

他说;“倘若你真爱她,不结婚才是真爱,但凡是真心爱,便不会想着将她拉入这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政治斗争中来。”

此时的陆景行,才算是彻底懂这句话的含义。黑夜中,男人抬手抚了把脸,满身无奈,轻微的叹息声在这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

片刻,男人拿出手机左右滑动手机相册,数十张照片被其来来回回浏览了不下几十遍。而这照片的主人,均来自同一人。片刻,男人似是万分心塞,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点燃,连续狠抽了两根烟才稍稍能抚平自己这颗躁动的心绪。

即便如何,他依旧心头颤动。

首都的这场腥风血雨不会因为陆景行结了婚,心有所爱而停止,相反,越刮越猛烈,停歇?

几乎无可能。

从陆琛对严家闹出来的绯闻不闻不问开始,便足以证明这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具体何时掀开帷幕,一切都握在陆景行的指尖。清晨,苏幕晨起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陆景行时明显吓了一跳,惊蛰住了步伐;望了眼陆景行,见他原本俊逸的面庞上布满了些许胡渣,算是半知半晓;“昨晚一宿没睡?”“早,”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闻声睁眼,见是自家母亲,简单问好。

“回来了怎么不回房间睡觉?”苏幕见陆景行满脸憔悴的模样,略微心疼。

男人闻言,起身,撒谎道;“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您要去花房?”

此时的陆景行,并不准备同苏幕有过多言语上的交流。

这日上午时分,总统府办公楼,陆景行正从总统办公室出来,出门撞上严司令,二人简单聊了几句,话语之间,严正奎对陆景行这个晚辈赞赏有加,陆景行始终保持谦卑有礼的态度应允严司令的话语。间隙,许是二人都有事情要忙,严司令开口道;“回头有时间一起吃饭,说什么我们俩现在也是一个部门里的人了。”闻言,陆景行面带浅笑,谦虚应允道;“好、父亲时常让我同您多学习学习,正想等您有空了能亲自上门拜访。”闻言,严正奎哈哈大笑,一个劲儿的说好。

二人擦肩而过后,陆景行渐渐收敛了面上笑容,换上的是平日里常见的板正脸色。

首都这个地方,遍地都是大官小官,可天子脚下,众人自然是不能太显眼,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某些规律,比如,在某一个场子里你能同时遇见许许多多的达官显贵,这日晚,当陆景行应邀赴局时,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熟识面孔不再少数。

不少相见次数多的,攀附上来与其打招呼。

“陆少,你也在?”“李局、您好,”陆景行客气应允。

“是有约吗?”被称作李局的男人左右看了眼,见其未带副官,不由多问了嘴。“赴严司令的约,”陆景行直答。

自古以来,天子脚下,官宦场所,多的是窥探人心,抠字句的高手,陆景行简单的几句话,不难让对方联想到些什么。

前些时日,首都转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到今日似乎才真正拉开帷幕,陆景行与严司令私底下见面,似乎有些苗头让人抓住,而后将其造大。

不日前,当有人说起陆少已经结婚的事情时,不少人发出了不屑的眼神。

为何?众说纷纭,但话语总结出来的意思基本一致。

一国之母只有一个,结了婚又如何?

何况对方还是严司令,手握兵权,选谁?孰轻孰重?明眼人怎能分辨不出来?

李局目送陆景行进包厢,欲要转身离开,远远的,见一优雅身段朝这方而来,走进细看,才知晓,这不是严家侄女严安之是谁?

整个首都上层圈子里的佼佼者。琴棋书画四国语言,不日前又进了翻译部。

天之骄女,如此看来,与陆景行在名头上倒也是般配。一传十,十传百,首都逐渐消散下去的绯闻又逐渐拉开了帷幕。

包厢内,陆景行与严司令浅聊着,聊得不外乎都是工作上一些不足轻重的事情,即便二人有什么好聊的,陆景行想套出点什么,碍于严安之在,他也不能提及,换句话来说,即便提及了,严正奎也不一定会上套。

为时尚早,不能打草惊蛇。

期间,严安之扯开话题与陆景行聊了两句,素来,陆景行对严安之这号人并未有何好感,年少时的娇娇女形象这么多年也未在他脑海中抹去半分,但碍于正事,终究还是浅缓应允了两句。

在政治场上,利益为先。

其余事情,都算小事。

一行三人浅聊一阵后,时间已过了许久。

离开时,严司令显得意犹未尽,站在门口同陆景行言语了好一阵,一时间,来来往往之的达官贵胄自然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陆景行见此,心下微沉,却面上应允。这厢,陆景行离开后,严安之与严正奎一起上了车,司机开车,父女二人坐在后座。

严安之看了眼自家父亲,壮着胆子开口道;“父亲对陆少很满意?”

闻言,严正奎笑了,伸手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背,笑道;“只怕是没人会对陆少不满意,傻丫头,天之骄子,举目全国可就这一个,”男人说着,有些惋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