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程仲然,傅冉颜有事我跟他没完,”沈清警告陆景行。
男人静默,低垂首望着她,半晌未言语。
俞思齐看了眼老三,后者识相,吊着膀子出去了。
而后、他伸手拍了拍陆景行肩膀,对沈清道;“仲然是个有分寸的人,在来,傅小姐这么厉害,谁吃亏还不一定,太子妃你好好陪陪章宜,我们先出去。”
屋外,俞思齐与陆景行站在一旁,相对无言。
须臾之后,俞思齐道;“让老孙看看你后背的伤。”
“没事,”他答,话语不温不火。
“万一出了血让沈清看到了不好。”
“她不会管我死活,”男人说着,抬手摸了摸口袋,抹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东西来,最终还是俞思齐将烟盒递过来,男人抽了根烟出来夹在指尖而后借火点燃,周身散发着颓废。
“跟她说了?”俞思齐问。
“说了,”男人答,轻吐烟雾,烟雾缭绕之际看不清面色。
“沈清是个有分寸的,你跟她说了就行,近来不太平,能待在总统府不出门对你而言便是最大的支持了,”俞思齐出言宽慰,唤来的却是男人一生冷笑。
傅冉颜跟章宜都比他重要。
男人视线落在地上,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颓废气息。
俞思齐望着他半晌不知道如何开口言语,也知晓,这会儿要是在提及些许沈清的事情只会让他更为心塞。
转而话锋一转;“几个月了?”
“差六天六个月,”男人答,微眯着眼睛吸了口烟。
“昨晚、、”俞思齐欲言又止;“没事吧?”
“恩、她没跟我细说,应该是没事的,”陆景行如是想,若是有事,沈清这会儿哪里还有劲去管章宜的事情。
早就让他滚了。
“好好过,孕妇脾气不好,在加上昨晚受了惊吓,章宜的事情跟她好好解释。”
陆景行侧眸望了眼俞思齐,哂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反正就是想笑。
病房内,沈清坐在床沿看着章宜。
二人相视,沈清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开口这件事情,却只听章宜道;“陆景行昨晚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混战之际,她隐约见到了陆景行后背湿了一大块。
而程仲然似乎也挂了伤,不过是伤在身上看不见罢了。
沈清闻言,滞了滞。
“他昨晚将你带入那样的环境中,你不恨他?”
章宜闻言,笑了笑;“也亏是我,昨晚若是你,保不齐现在会怎样呢!”
昨晚那样混乱的情况若是沈清在,只怕危险的很,更何况她还有孕在身。
她很庆幸,这件事情是在自己身上发生。
“明方杰也受伤了,应该也有不少人去了,”章宜将昨晚大致情况说与沈清听。
而沈清也知晓,这世间从来不是好人一生平安的世道。
章宜这个去了,是较为含蓄的一种说法。
沈清坐在一侧看着章宜,章宜也同样注视着她。
一直以为沈清这条路不好走,可现如今看来,陆景行的这条路似乎更不好走,未曾亲身经历过对方的一切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处境。
可如今经历了,似乎理解了那么一两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沈清问。
“不知道,可能是人的一种偏颇吧!”章宜答。
而后靠在病床上伸手拉了拉被子将她那惨不忍睹的脚丫子盖住;“以前总觉得陆景行不好,不顾着你,可昨晚也确确实实见到了,多的是人想要你们死,昨晚跟着我们一路狂奔的人竟然还将误认成了你,你说好不好笑?夺命狂奔中还能有笑料发生,确实也是人生一大经历。”
章宜的话语,很诙谐,诙谐到沈清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
她不明不白章宜为何跟她说这些。
在她对她愧疚满满的时候她却聊着陆景行。
“章宜,”沈清轻声开口。
后者望向她。
只听沈清问道;“为什么?”
“以前总觉得无可奈何是种借口,可见过之后突然发现不同人说出来有不同的原由,如果,陆景行能尽全力护着你给你一方天堂,你又何不享受这个他为你编制的美好的世界呢?外面的风雨他一人扛着,一人受伤那都是他的事情,沈清,有人想让你死,而且对方还异常狠辣。”
起先,是苏幕开口让沈清给他一次机会。
在来,是章宜。
她虽未明说,但话语中的意思怎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