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节(2 / 2)

这话、不论从那个角度去剖析都不是什么好话。“我不需要虚伪的夸奖,阁下您莫要委屈了自己还恶心了我,”严安之许是知晓事情败落,也无心在同陆景行打太极,以至于言语之中少了那股子尊敬,多的是那分子破罐子破摔。

陆景行眉头冷蹙了番,这个男人,不动神色的时候便能给人无形的压力。

此番蹙眉,怎叫人不害怕。

她待在总统府隋虽见过大世面,但尚未直面一国总统的怒气。他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君王,而自己身为他的臣民却对他出言不逊。

这个男人怕是没那些好脾气了。

陆景行交叠的腿缓缓放下来,而后目光沉沉望着严安之,沉冷的目光里跟带着冰刀子似的,戳的她不敢言语,不敢望他。“陆景行,固然你在外人眼中要维持形象,但你不该压着不让我走,现如今的首都,我成了落魄之人罪臣之女,留在这个城市,有你陆景行在的一天,首都便无人敢在青睐我,看起来你是在给我铺一条路,可你何曾不是换了一条路将我往火坑里推?”

她跟陆景行的绯闻当初闹得首都沸沸扬扬的,整个上层圈子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顶着陆景行绯闻女友的头衔又怎会在首都过的好?

即便她身处最顶尖的圈子,可过的也是下等人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陆景行给的。

这个男人,在换一条路将她逼至绝境。

严安之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总统府办公室出来的,只知晓她出来时,狂风已经变成了暴雨,身后站着的是徐涵,这个男人,一把黑色雨伞落在她头顶,而她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

是、陆景行直接在总统府办公室让人将她带走了。

送往何地,她心知肚明。

m国法律中,国家公务人员不得私自联系他国公务人员,而严安之违背了。

她不仅违背了,还试图联合他人兴风作浪,但这兴风作浪才起了一个苗头便被陆景行压下去了。

她也是傻,妄想与天子搏斗,殊不知,他们有的是手段。

站在暴雨中,严安之细细回想自己这一生。

她此生,行至二十九岁,从出生开始因为父亲的段位便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而后多年,她独立有主见,知晓自己要什么,便开始闷头努力,直至遇见陆景行之前,她的人生是平静的。

毫无波澜的那种平静,一心只扎进学习了,不会有任何多余想法。

七岁那年,见到陆景行,那时,他十岁。

大人眼中的小孩,可在小孩眼中他是大人。

他成熟稳重,一举一动都有着大国风范,他不喜笑,但会在你摔跤的时候及其绅士的将你扶起来,且还温声问你是否伤着。

严安之想,倘若当初知晓陆景行那一扶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她即便是摔残了也不会伸出手回应他。

而后在连续几年的时光中,在见到他是在首都的各大宴会上,他跟着苏幕一起,沉沉稳稳的跟在身后。

首都的世家公子,身上大多都有恶习,但他没有。

首都的世家公子,大多都好吃懒做不思进取,但他与之相反,甚至是他身旁的朋友都与那些人相反。

十九岁那年,他二十一岁,偶然听闻父亲在家里聊起他,说他不顾反对从军,将陆伯伯气的险些捏死他。

可他依旧是去了。

在后来,她时常听闻小道消息,说他受伤。

这些消息,每一次传到自己耳中来时,她的心都会颤一颤。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男人感到倾心的?

大抵是七岁那年的那一摔,又或是十九岁那年见他一身军装站在自己跟前。

磅礴的大雨倾倒下来,严安之带着手铐站在诺大的总统府办公楼前,抬头望向四楼,他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也许,他依旧坐在沙发上,也许,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可不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愿在去想。

这个男人,心狠手辣,阴谋诡计众多,为了事业算计旁人算计妻子。

行至如今,她在想,陆景行身上到底有何是她欢喜的。

因为他见面时客客气气的一声安之?还是因为他一国太子爷的身份?还是因他明明身在罗马却还依旧努力的那股子骨气?

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他,可怜她在算计他妻子的时候甚至会想,那个小地方来的女人会不会同他哭闹。惹他心烦。她曾听闻部长说他心情不好,在聊下去,部长说,应当是夫妻二人吵架了,上午见夫人出去,心情也不大好。

那时,严安之是嫉妒沈清的,那种嫉妒是从骨子的狠狠散发出来的。

陆景行如此爱她,她却恃宠而骄。

她拥有他人想要的一切,却不珍惜。

她嫌弃的对象是他人梦寐以求都想见到的人啊!

这个女人,怎能如此不识抬举?“你说,总统府这吃人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严安之的视线从四楼缓缓收回来,望着雨幕呢喃开口。

徐涵望了她一眼,未曾言语,反倒是余桓开口道;“你若心存善意,哪里都好,你若心存歹念,即便是身处万花丛中也只能闻见恶臭之味。”

他这话,意思直白,讽刺严安之。

“我这一生,为了跟上陆景行的步伐,在无数个夜晚咬牙告知自己不能放弃,可到头来,也不过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笑,这笑,在凌晨四点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