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上前,伸手将人拦住,“秋月姑娘,还请留步。”
“怎么?你敢拦我?”秋月这人素来高傲惯了,便是阜修她都敢以那般语气说话,又怎会给金留面子。
金留是个闷性子,打打杀杀他行,这种和小女子耍嘴皮的事,他着实不擅长。
水玉见他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做又强忍着不出手的样子,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后,语气不善的对秋月道:“主子大婚,秋月姑娘若是来喝喜酒的,我们欢迎,若秋月姑娘有其他事,还恕我们修王府今日不便招待。”
“哼!你是什么身份?你家主子都未说话,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水玉不屑的看她一眼,这人果然与她主子一个模样,她主子空有一副好容貌,而她是空有一身好武功,都是没什么脑子的,若不是主子顾念着今日大婚不便见血,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是什么身份就不劳秋月姑娘挂心了,只是姑娘也莫要忘了自己也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身份可不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秋月被她堵得一气,并未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再与她多说,而是直接看向阜修,“大公子何以大婚都不请家里人?难道是新娘子太过丑陋见不得……”
“找死!”话还未说完,就被阜修抬手挥了出去。
刚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
“本王不过不喜大婚之日见血,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本王的王妃是什么样的,便是你主子都没资格多说半句,更况是你?”
秋月吞了吞口水,她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个好主子而已。大公子离家多年,她险些忘了他那果决狠辣的手段。
能在接受一年间便把家中大小权握在手中,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是她若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回去估计会连命都保不住,“大公子今日便是杀了奴婢,奴婢也必须阻止大公子娶这个女人,大公子娶别人,将我家小姐至于何地?”
有人才了悟,原来是修王的情债啊。
可看轩沪小侯爷和虽沐桦府送亲队伍一道来的那些人愤怒的神色,他们还是决定安静的看好戏。
“你家小姐,干本王何事?”
秋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憋了半天不知该如何答,却是她旁边的女子接了话,“大公子难道忘了这么多年与我家小姐的情分?我家小姐对大公子的心意,难道大公子还不清楚?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大公子今日竟要为了这个丑女弃我家小姐于不顾吗?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将这个丑女杀了!”
却听一声冷笑传来,细听才发现是那盖了盖头被她称作丑女的新娘子。
“还真是好有趣的一场戏,想杀我,可问过我同不同意?当着本姑娘的面抢本姑娘的人,本姑娘是该夸你们一句,好大的狗胆么?”
众人都静了静,这沐桦祁,说话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一点儿也不淑女?
但是却莫名让人觉得好过瘾。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轩沪逸也晃着折扇轻轻笑了,这丫头的本事他还不知道,刚刚竟还那么担心。
本来还在担心准备冲出去与那几人吵一吵的西小治,听到沐桦祁这阴惨惨的声音,忙拉着西潜焕后退两步。
这种时候,还是躲远些的好,以免被波及。
凌嘉恒也才舒口气,给旁边同样担心的酉水馨一个放心的笑。
那女子被吓了吓,却硬着头皮道:“你个丑女,不过区区庶女,以为本姑娘会怕你?”
“庶女?哼!便是庶女也是我沐桦家的庶女,还轮不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说三道四!”众人惊讶于沐桦筑会开口帮沐桦祁说话的同时,也想到这个沐桦筑可是少年将军,早年便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他们还是只看戏的好。
许是阜修不再说话,秋月并不害怕他们,便道:“不过区区左相府,便是正经嫡女我家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区区庶女!”若不是大公子总派人护着,小姐岂会容那庶女活到现在?
“我沐桦府虽权势不大,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若你家主子再多番找麻烦,可莫要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说着就要出手,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下。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来人,正是沐桦筑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欧孜晰。
“怎么?你想管这个事?”沐桦筑明显不悦。
欧孜晰这才几乎所有人包括阿修在内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嘴角一扯,他好像,坏事了?“不好意思啊,只看到是你出手,习惯使然,习惯使然,你们继续,继续……”说完急忙闪开,直直挪到轩沪逸那边。
敲着轩沪逸的肩头,问:“怎么回事?本公子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哼,若不是看在你大老远赶回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份上,就冲你刚才的表现,本小侯都懒得搭理你。原还想将本小侯那妹妹许给你,如今看来,得再考虑考虑了!”
“你妹妹?轩沪侯府的那大小姐?”
轩沪逸冷哼一声。
见他不否认,欧孜晰眼睛立马亮了,“这感情好啊,本公子家老头老是催本公子成婚,本公子又找不到合适的,每次回来都被他念叨,你们家那位妹妹本公子看着正合适,就这么说定了啊大舅子,赶明儿本公子就去提亲!”
轩沪逸:“……”
欧孜晰这一番打乱,不少人都是蒙圈的。
秋月见有人帮自己,本以为是个帮手,却见那人很快便闪开,冷哼一声,“沐桦大将军这是要与本姑娘动手吗?就不怕别人说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你以为本将军会在意?”
“沐桦大将军在不在意本姑娘可管不着,只是若要对付我们四人,沐桦大将军一人怕是不行。”
“呵,你当本姑娘是死的?对付你们,何须别人出手!”盖头未动,轻轻一抬手,大殿中柱子上的红菱便已到手中,随手一挥一转间,四人就撞在柱子上或直接飞出大殿。
这个过程,实则只是眨眼间。
有人不由惊呼出声,“天呐!这沐桦家二小姐原来是个高手!”
手中红菱再一挥,刚撞到柱子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秋月就被缠住脖子立了起来,“有这个本事来抢人,怎么不去打探打探对方的底细?本姑娘可不管你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敢抢本姑娘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秋月震惊的同时,却更多的是不甘心,她们又岂会没查过这个女人,只是无论怎么查都只是沐桦家不得宠的庶女而已!“你……你以为……我们就……就只有四……四人过来……呵……”然后,大殿外多了许多黑衣人,不难看出个个都是高手。
对上自家主子投过来眼神,木天内心一阵哀嚎,他确实安排了人守好王府了啊,只是这次,那人分明下了决心,来的全都是高手。
沐桦祁淡淡挑眉,已感受到了四下多出的气息,“哦?那,便来多少本姑娘杀多少!”然后道:“这个留活口回去报信,其他,都杀了。”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在场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在场就有墨邪阁的四尊使,加上能来参加她婚礼的,都是墨邪阁有些地位的高手,是以,几人闻声而动,没一会儿那些所谓的高手便都没了气息,死相还颇为凄惨。
墨邪阁众人早就忍不住了,得主子命令,哪还能留手。
秋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见出手杀了他们所有人的那群人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些人,分明看不出有半点武功,为何……
看着红菱尚握在手中的红衣女子,看不到脸,却让她一阵心颤。
沐桦筑和刚回来的欧孜晰都眉头跳了跳,这些人,便是连他们都未看出来是高手。
沐桦筑想的则是,那日在宫宴中出现的,好似就是这一群人中的几个。那么,这就是他那个从未被他看在眼里的庶妹的人?
不由感叹,还好他听苀儿的话收了手,不然若对上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这大凌隐藏的最深的,不是阜修,而是他这个二妹妹。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皆是惊恐的看着沐桦祁。
至此,他们才知道这沐桦家的庶女是最不能得罪的。有不少人庆幸幸好未打将女儿送入修王府的主意。且看皇上的神色,分明对她有这般能耐一点儿也不惊讶。
皇上,是知道她有这副能耐的。
而知道后还任由她如此,便说明,皇上也是向着她这边的……
那么……他们还是继续看戏吧。
沐桦祁松手,红菱和秋月一道飞了出去,转头平静的问阜修,“这堂,还拜不拜?”
众人又抖了抖。
阜修轻笑,“拜,怎么不拜?只是本王原想着今日不好见血,倒是这样的事还让阿祁亲自出手,是本王的失误……”
“哼!”早时他既解释过与他那师妹的关系,沐桦祁自是不会怪他,只是好好的婚礼被人打断,有些闹心。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只是沐桦祁还没来得及转身,又来了个闹事的。
“阿修大婚,为何连师父都不请?”来人是个与凌帝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沐桦祁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听声音,这个人她当是没见过。
阜修看向来人,皱眉的同时也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
老者无奈叹了一声,“也罢,你既不请师父,想来自有你的道理,但你如今堂既已拜完,便随师父回去看一看你师妹吧。”
阜修脸色很不好看,明显的不同意。
“就当是为师求你的,你若是不去,那丫头怕是要没命了。就当是念在为师当年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去看一看她……”
阜修沉默,沐桦祁知道,他在为难。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救命之恩还是什么,她都不想他今日离开。
因为,她还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们的大婚,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来打扰。
阜修犹豫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好,自此,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教导之恩,便算两清了。”
老者一顿,半晌才点头,“好。”依照他的脾性,能将一场婚礼办得如此隆重,足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这般,也确实为难他了。
“你当真要去?”
“阿祁,我……”
“算了,你去吧,我等你便是,但我说了,我只等到明日辰时。”辰时,算是早上七点,她觉得,这足够了,也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
阜修心口一疼,“好,我会尽快回来……”
沐桦祁顿了一下,便转身朝紫兰居而去,即便看不到,也对她造不出半点影响。
只是她走时还留下一句,“轩沪逸,既然有人一再来闹事,便是要走,也该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轩沪逸一挑眉,“明白!”
然后脚尖一点,就朝老者跃去,折扇随手朝他一扔,就动起手来。
亭俞几人早便气愤不已,见轩沪逸出手,四人也加入其中,西潜焕略微愣了愣,也起身跃了起来。
欧孜晰一看,“哟,这下好玩了,本公子也来凑个热闹!”
然后,赶来的凌嘉柏也加入了,沐桦筑也不落下,甚至连身为皇帝的凌嘉恒都不甘寂寞。
水玉几人原还想去凑个数的,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家主子的师父,便忍了下来。
在场的人包括自称阜修师父的老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即苦笑着接起招来,看来,阿修看上的小姑娘还不是个好惹的。
这么多人,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对付不了的,何况这里都是年轻的一辈的翘楚。甚至若他们有心,便是两人,他都对付不了。
突然出现在修王府的奕旭看着半空中打斗的一众人,便转身朝紫兰居而去。
看样子,并不需要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