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本书,宋丸子被人一脚踹出小院。
“何时有灵石,再来。”
唉,刚有了一点雄心壮志就被人给打劫了。
揉着自己被踹痛的腰,宋丸子一步一步走回到王海生的那个小院子里,打开院门上的禁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她暂留在这里的大铁锅,那锅里原本小火炖着一点牛骨汤,现在已经干干净净。
幸好今天没有把锅装进储物袋里,不然经过这一遭,人锅分离,她的处境就更凄惨了,抱着大锅,宋丸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海生已经走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留下了一行很丑的字,说自己有急事回宗门一趟,过两日再下来,那“事”字还写错了。
拖着自己的大黑锅,宋丸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遥遥可见那落月宗和流月城在夜晚莹莹的流光,身上不小心中了卢家追踪秘术的荆哥喘着粗气掏出了宋丸子白日给他的那块牛骨。
“你们又秘术追我,我也有秘术跑掉,这流月城真是个是非之地,反正也治不好病,我还是先带着姐姐去苍梧或者回临照吧!”
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运动周身灵力灌入那牛骨之中。
一瞬,又一瞬,牛骨毫无动静。
“唉?难道姐姐被关起来了?”
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那牛骨承受不住荆哥身上精纯的灵力,“啪嚓”一声,碎了。
荆哥傻眼了。
难道是他用错了灵力?
眼下要是再跑回流月城,他肯定又会被卢家或者李家的人缠上啊。
小心地将那碎成渣的牛骨收起来,荆哥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回流月城看看,这时他才发现,他身处之地怪石嶙峋,煞气森森,突然,挂在他腰间的铃铛响了起来。
端坐在房间里的宋丸子正在引动灵识内视,想要查明自己今日突然吐血晕倒的原因。
血肉毫无异样,窍穴灵气充盈,脏腑内稍有淤血,经脉仿佛被灵力灌入过,却在白焰的保护下没有多少损伤……灵识一路向下沉入丹田,宋丸子惊讶地看见自己丹田里除了那碎裂的金丹和绿色丹药之外,还多了一个透明的灵气团。
“这位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以灵识去触碰这气团,却像是惊醒了什么似的,那气团旋转起来,想要从周围汲取灵气,可宋丸子的丹田周围经脉早就不可再用,自然也没有灵气给它,一时之间,女人的腹中一阵剧痛,竟是那气团在吸取她那破碎的金丹中的灵气。
宋丸子猛地收回灵识,那气团也安静了下来,再不动了。
“呼,屋漏偏逢连夜雨。”
睁开眼睛,拍拍自己的肚子,宋丸子心中颇有些悲凉。
联想到自己早上吃的石菌子,还有王海生突然的进阶,她心中有了一个很是离奇的猜测:
“我难道有灵根?吃了那温养灵根的石菌子,这是又……进了练气期?”
可这荒芜死寂的丹田里,就算又多了一个法修的气团,也依然是废不可用啊。
第二日一早,宋丸子是被饿醒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了储物袋,她也只守着一个大锅也是无用,只能敲敲那大锅,将锅里渗出来的水烧开了,勉强混了个水饱,这才又变成了“荆姐”的样子,离开了落脚的小院,往方常富留下的店铺地址走了过去。
把价值连城的七块百年云香根带回了流月城的方常富此刻却没那么好过。
同来流月城的飞舟上知道他身有云香根的人不少,除了荆家姐弟这样心怀坦荡的,更有那等卑劣之人,他们倒也没有抢夺这云香根,只是将消息卖给了流月城中的各大丹堂,待方常富想要私下将云香根出手的时候,他手中的云香根早就被三家丹堂暗地里分好了去处。
眼下丹堂的人就堵在他家门口,若是方常富不肯以一百中品灵石一个的价格将云香根卖给他们,他们全家不仅不能出门,连生意都不得做了。
第39章 买卖
方常富平日里笃信和气生财, 轻易不与人结怨, 他虽说是个不太见得光的行商,却跟不少小丹堂和散修丹师的关系不错。
如今, 平日里见都难见一面的三大丹堂里的管事齐聚在他家门前,彼此和和气气, 让他胆战心惊。
偏就在这时, 一个女人在他们身后细声细气地说:
“各位道友且让让, 小女子不敢耽误诸位生意, 可实在有一笔急债要与这方常富讨上一讨。”
看见那自称讨债的荆姐道友, 方常富瞪大了眼睛。
宋丸子娇娇弱弱地挤到方常富的眼前,咬了咬嘴唇才说:“方常富,我和我弟弟救了你一命, 你答应的两块云香根呢?快给我!”
“荆道友。”方常富还记得当日自己将云香根亲手奉上,这荆家姐弟都不肯收, 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听见来人说起了云香根, 立刻有个丹堂的管事扭头看着她:“这位道友,方家的云香根怎么竟成了你的?”
“我和我弟弟在飞舟上救了这方常富一命, 他约我今日来拿,不成想我刚走进这条街就听说他已经把七根云香根都卖了?那怎么成?可有我和弟弟一人一根呢!我、我弟弟得罪了卢家的大少爷,我已经答应了卢家拿这两块云香根来赔礼。”
东挤西压走进来的时候, 宋丸子已经看清了这几家丹堂人衣服上绣的字,赵、钱、孙……没有卢家。想想也是, 卢家丹堂排场那么大, 大少爷天天在城门上站着洒丹药玩儿, 他们家的人估计也干不出堵在一个小户门口强逼买卖的事儿。那卢家十九少在临照城的一声“断丹”,总还是比这些人多那么一点点的气派的。
听见了“卢家”二字,那三家人果然一愣,这些管事大多也是练气后期修为,能看出眼前这女子虽然举止娇弱,可行动间也有点像体修,不由得想起了前两日在城墙上卢家大少爷被困、落月宗外门管事家的李公子被人痛殴一顿的消息。
思来想去,这事便有了几分真。
“不知这位道友该如何称呼?”
宋丸子有些羞怯:“我弟弟叫荆哥,是长生久弟子,我叫荆姐,是荆哥的姐姐。”
“荆道友。”
“不敢,您称呼我荆姐就好。”
问话的那位丹堂管事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