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谢则安抬头看去,竟是回京已有一段时间的谢大郎。谢大郎面色凝重,远远地站在门口望着他。

谢则安放下鱼竿走过去,问道:“大郎你怎么来了?”

谢大郎掏出纸笔,写道:“有人要杀你。”

谢则安心头猛跳,抬起头与谢大郎对视。谢大郎脸上有着担忧和愤怒,只不过这种种情绪很快被他的冷静压了下去:“他们把李明霖误认为你,准备下杀手。不过我的人及时赶到,李明霖没事,刺客也抓了两个活口。”

谢则安皱起眉头:“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谢大郎写道:“那地方是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一般那个时候你都会经过那儿。今天李明霖穿着和你相近的官服,正巧在那个时间走到那儿。这事透着蹊跷,我先过来找你说一声,回头我会去审问那两个刺客。”

谢则安说:“我年纪轻轻就坐上尚书之位,难免会招人嫉恨,大郎你别想太多。”

谢大郎哪能不想?他抓紧手中的笔,死死捏了一会儿,才写道:“你保证过你在京城没有危险我才走的。”

谢则安立刻保证:“这是第一次,以前绝对没有过。”

谢大郎写道:“我和二娘暂时不走了,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再说。今晚我搬去你府上,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

谢则安说:“大郎你别瞎想,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谢大郎紧紧抿着唇,丝毫不为所动。

谢则安叹了口气:“好吧,过来就过来。”他又问,“李明霖还好吧?回家了吗?”

谢大郎写道:“他胳膊受了点伤,已经处理了,不过怕他再遇上危险,所以我让他先留在你府里。”写完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也想等你回去问问情况。”

谢则安说:“那我这就和你回去。”

谢则安和野翁先生道别,跟谢大郎一起赶回谢府。

什么人明目张胆到在京城动手杀人?该夸他们胆大,还是骂他们愚蠢?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行径太过大胆,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方面来,所以得手的机会反而会更高。

假如刺客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话,会更有胜算。

谢则安面色微沉,迈进屋询问李明霖的伤势。

李明霖的伤情并不严重,他气怒交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狂妄,敢在天子脚下这样做!”

谢则安说:“我也不知道,得等审问结果。”

李明霖略一迟疑,问道:“这件事要禀明陛下吗?”

谢则安想到李明霖已经被波及了,微微一顿,问道:“明霖你觉得呢?”

李明霖察觉谢则安显然不想惊动赵崇昭,主动说道:“这事没查明之前不宜大肆宣扬,要不然可能会打草惊蛇。”

谢则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审问的事,我想交给我兄长去做,明霖你应该没意见吧?”

李明霖摇摇头说:“没有。”这次的事明显是冲着谢则安来的,刑部和大理寺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刺客一送过去,消息肯定传得满天飞,还查什么查?见识过谢大郎等人生擒刺客的本领,李明霖莫名地对他们非常放心。他主动保证,“我这边不要紧的,受伤的是左臂,平时不会有影响。”

谢则安说:“委屈明霖你了,我们一定尽快查出元凶。”

李明霖忧心地看着谢则安:“谢尚书你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不过有时可能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以后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谢则安心中一暖,说道:“我晓得的。”他看了眼皱紧眉头的谢大郎,不由叹起气来,“你看我这兄长已经恨不得把我拴在家里不出门,你就别再危言耸听了。”

李明霖见谢则安一脸无奈,觉得既新鲜又有趣。这样的谢则安,与在礼部时又有点儿不同。在他兄长面前,谢则安的表现似乎比较贴近他的年纪了。

李明霖说:“那我先回去吧,免得其他人起疑。”

谢则安说:“时候不早了,先吃个饭再走吧。顺便喝两杯压压惊,免得晚上睡不好。”

李明霖欣然同意。

第199章

赵奕景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

赵崇昭叫胡太医过来,胡太医皱紧眉头,说道:“大冬天的,你还带着人去湖里看雪,不是嫌他病得不够重吗?”

赵崇昭心里憋闷。原本想去散散心的,没想到反而遇上这样的事。赵崇昭叫人好好守着赵奕景,自己去用晚膳。吃了两口,赵崇昭还是不开怀,他眼皮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他顿时痛恨起自己的荒唐来,为什么非要谢则安哄他不可。谢则安和他一样大,他不让着谢则安就算了,还因为一点小事和谢则安置气,这下好了,吃饭都自己孤零零一个。

赵崇昭把筷子一扔,叫人把自己的马牵来,骑马出了宫门。

他打马前往谢则安府上,却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谢则安家里出来:居然是李明霖!

赵崇昭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把李明霖格杀。谢则安像是为了气他一样,不仅没和李明霖保持距离,反倒比以前更为重视李明霖,经常和李明霖走在一块。现在好了,还把李明霖请到家里!

谢则安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把他请到家里过,都是他自己巴巴地凑上去。

赵崇昭正气愤着,忽听谢府之内传来极轻的笛声。那调子是赵崇昭从来不曾听过的,却莫名地让赵崇昭的心脏微微揪紧。他三步并两步地迈进谢府,以眼神命令一路上的仆人不许声张,直接走向谢则安所在的院落。

谢则安正倚在回廊尽处吹笛。

落雪纷纷,阻挡了彼此的视线。赵崇昭站在拱门处远远地看着,谢则安懒懒地倚在那里,神色带着三分疲惫七分倦,修长的手指按在玉笛上,眼睫微垂,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专心地吹着那起起落落的曲儿。

赵崇昭的心也随着那曲儿起起落落。他不知道谢则安吹的是什么,却莫名觉得有点儿心慌。谢则安这个模样,他从来没见过,就好像一下子离他非常远,远到他再也够不着。

赵崇昭快步上前,打断了笛声:“三郎!”

谢则安一怔,缓缓放下横笛,转身看向赵崇昭:“陛下来了?”

赵崇昭听到谢则安这声“陛下”,心里更为难受。他紧紧抓住谢则安的手,仿佛想确定谢则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