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忧一睡就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头脑发昏。
她才一动, 就听到稚儿兴奋的叫声, 以及一个并不算好听的嘎嘎声。
千岁忧:“……”
“岁忧, 你醒了?”
这个熟悉的女声在千岁忧的耳旁响起,她一看,就看见了木婉清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在前方。
然后还不等千岁忧说话, 一个胖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紧接着就是小洪七的脸。
小洪七站在床边, 双手扶着床沿,眼睛亮晶晶的,朝千岁忧“啊啊”了两声。
小洪七在啊啊叫, 那只被千岁忧取名为小八的雏鸟也跟着嘎嘎叫,屋里顿时好不热闹,一点都不像是给人静养的环境。
木婉清将手中的碗放下,上前去将千岁忧扶起来。
千岁忧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她苦着脸问木婉清:“木姐姐,我睡了很久吗?”
木婉清:“还好,你睡了三天。”
千岁忧一愣,“我睡了这么久?乔峰呢?”
在山崖下的时候,乔峰说既然丐帮与一品堂的事情已了,他也该要离开无锡。
木婉清微微笑着,她把千岁忧安顿好了之后,转身出去跟守在门外的丐帮弟子说了几句话,又回来。
“乔帮主在跟蒋舵主他们说话,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们了。”
说话间,小洪七又挤到了两人中间,他不甘被冷落,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拍着床沿,“啊啊啊啊啊!”
千岁忧抱着身上的薄被看向他。
小家伙成功得到千岁忧的注意力,冲着她露出几个小白牙,笑得很是可爱。
千岁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嫰脸,笑着问木婉清:“小洪七怎会在这儿?他的家人找到了吗?”
说起小洪七,也是奇怪。丐帮的弟子在无锡城里打听遍了,都没听说哪个姓洪的人家丢了个娃娃,也不知道叶二娘那个无恶不作的女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抱走了洪七的。
“暂时没能找到他的家人,你还没醒的这几天,他老带着这只小雕一起在门外等着,我见他被关在外面好可怜,就让他进来跟我们一起待着了。”
千岁忧的目光落在那个毛绒绒的毛球身上,“小雕?”
“对,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儿,后来丐帮的项长老说这可能是一只小神雕。据说这种神雕寿命跟人差不多长,十分聪明,喜欢吃肉。如今它还小,要是长大了,还可以在背上驼人飞行,特别了不起。不过这都是听说,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神雕该是什么样的。乔帮主说不管是不是神雕,总归是跟你和小洪七有缘,先这么养着。”
木婉清一边跟千岁忧解释,一边将桌面上的那碗药拿了过来。
千岁忧一看,眉头一皱,扭头,“我想喝水。”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喝水不行,倒是可以把药当水喝。”
千岁忧转头,看出去,只见是一身灰袍的乔峰走了进来。
乔峰走进来,看见昏睡了几天的少女此刻长发披着,小脸苍白。那几道坠下山崖时的划痕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有一点痕迹。
他从袖中暗袋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千岁忧。
千岁忧接过那个瓷瓶,“这是什么?”
乔峰撩起衣袍在船沿一坐,示意木婉清将那碗药交给他。
木婉清微微一怔,随即将碗递给了乔峰。
乔峰接过汤药,喂千岁忧喝药。
千岁忧却抿着嘴,不喝。
乔峰愣住,“怎么了?”
千岁忧一双明媚的眸子抬起,瞅了乔峰一眼,然后少女皱着鼻子,娇滴滴地说道:“很烫,要吹。”
乔峰:“……”
木婉清:“……”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令木婉清觉得有些扎心,因为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世缘故,她和段誉本该也可以这样郎情妾意。
木婉清被刺激了,黯然神伤地悄然离开房间,走的时候还很贴心,将小洪七也抱走了。
而那只跟小洪七形影不离的小神雕自然也摆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跟了出去。
乔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女,无奈地吹了吹汤勺里的药,然后汤勺移到少女因为生病而有些泛白的唇边。
千岁忧如愿以偿,虽然那汤勺里的药苦得令她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但她却十分心满意足。
她一边喝一边看着刚才乔峰给她的小瓶子,跟乔峰说道:“我药也喝了,你还不赶紧告诉我,这个漂亮小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又一汤勺的药送到她的嘴边,千岁忧拧着眉头喝了。
乔峰一直将碗里的药都让她喝完之后,才给她倒了一小杯温水。
他看着捧着杯子小口喝水的少女,才徐声说道:“那瓶子里装着的,是清风露,对去除疤痕有奇效,你脸上被划伤了,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早晚都用一次,不出半个月,脸上应该就能与受伤前无异。”
千岁忧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我差点忘了,现在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男人的黑眸落在她的俏脸上,微微笑了笑,“不丑,跟以前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