晫儿没再问了,小脸上却若有所思。
把儿子哄睡后,小花看了两个小的良久良久,见两个在灯光下粉雕玉琢的小脸儿,心里软得不可思议。
其实能会是谁呢?
不外乎那么几个,又或是一个……
景帝没过多大一会儿,便回来了。
他坐到小花身边,握着她的手,“孩子们吓到了。”
小花捏着他的手,想笑一下,却发现有些艰难,她无力的靠在景帝怀里。
“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景帝眼色沉了下来,“虽是没有直接证据,但应该是萧家做的,又或是皇太妃或者皇后。”
“萧家?”小花喃喃道。
“好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朕会办。”
小花点点头,没再说话。
半夜的时候,丁香来报大公主发热了。
小花和景帝穿了衣裳,赶来偏殿。依依烧得小脸通红,有宫人在一旁拿着帕子给她冷敷。
两个孩子都醒了,晫儿坐在一旁看着妹妹,依依见到小花来了,就伸手要抱抱。孩子发热难受,哼哼唧唧小声哭着。
“你个调皮蛋,叫你非要去水边玩……”
小花抱着女儿滚烫的身子,心疼得直流泪。
女儿从生下后,就是比较听话的娃娃,几乎没生过病,仅除了有些顽皮。但是她冰雪聪明又可爱,只是因为她,因为她们碍了别人的眼,就让女儿遭受了这些……
“娘,依依难受……”
“你乖乖的,咱们喝了药药明日就好了。”
依依喝完药,还是闹,小花见儿子眼睛红红的,便让丁香把他抱到一旁的房间去睡,自己抱着女儿哄着。哄了许久,才把依依哄睡了。
“陛下你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景帝没说话,但也没走。
看男人固执的眼,小花只能把他拉到榻上来,让他和衣和自己在床上躺一会儿,顺便守着女儿。
景帝虽然没说什么,可看他的眼色,就知道他也是心疼的。
第二日,景帝去上朝,小花见女儿热已经退了,便叮嘱了宫人小心照顾,又把丁香留了下来,才放心回寝宫歇会儿。
刚睡了没多大会儿,春草便来报大公主醒了吵着要娘娘。
去了偏殿,依依坐在榻上满眼的惊慌,一见小花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娘,依依怕……”
“乖,不怕不怕,娘陪着你……”
太医很快便来了,诊过后说是大公主受了惊,开了几副孩童可以喝的安神汤,说小心照顾过段日子便好了。
说是如此说,依依退热后,身体是好了,整个人却是变得极为胆小,粘小花粘的厉害,一会儿看不到小花,她便哭。小花只能日日陪着她,又要操心刚满月不久的二儿子,没几日便瘦了下来。
景帝看得既心疼又恼恨,这几日脸更冷了,浑身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朝堂上最近也安静的厉害,似乎都知道陛下因大公主落水一事心情烦躁,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挑事儿。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福顺。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大公主落水一事是他查的,好不容易把那个当日撞人的人找出来,却找的是具尸体。
线索彻底断了,那人的来历很干净,跟谁都没有牵扯。可就因为是太干净了,福顺才觉得不正常。
福顺这人心思有些扭曲,可能与早年的经历有关,他有时候是有些蛮不讲理的。看着那人的尸体冷笑了两下,什么也没说便让人把最近这半个月里所有和那人接触过的人都拎了出来。
当时有旁人在场的便让人来做证明,其他没有佐证的或者单独和那人接触过的,一律拖出去当众杖毙。
场面那叫宏大,整个宫里大到尚宫局,小到洒扫处,每处均抽了人去观礼,然后就在慎刑司门口那处空地上打了起来。
皇宫这地方从来不缺乏刑罚也不缺乏私刑,各种整治人的手段不胜枚举,可一般都是私下里进行的,很少会像这样一次杖毙二三十个人,还让下面人都去‘观礼’的。
不准闭眼,眼睛睁大了看,让你牢牢的记住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不能动,也让你清楚就算你把痕迹都给抹了,但是总得递话吧,递话就需要人吧。我查不到是谁没关系,我一网给你打尽喽。
你是主子你不心疼,可奴才的命是命,难道他们还敢不惜命吗?
行刑当日,不光福顺在,元贵妃也来了。什么话都没说,还是福顺在前面站着例行‘训话’,她就坐在一旁,坐在鸾座上,只是坐在那里,看着。
本来还对福顺行为有些异议的宫人太监们,顿时鸦雀无声了,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场中的人被刑仗打着,闷响声一下一下挤入耳里。
很快地上便被血染红了,小花这才上了金玉步辇,后面跟着贵妃的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开。
到了晨曦宫,小花下了步辇,进了正殿后,才用帕子捂着嘴干呕起来。
一旁宫人又是拿水,又是拿唾盂,丁香在一旁心疼的直给她顺气。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