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秦家有女 无痕之歌 3505 字 6天前

知言几近窒息,挣扎开来,得以缓口气,回过神才看到孟焕之强悍中带着野性的姿态,整个人带着煞气跪坐在床间,双眸灼人。她不肯认输,抱膝坐着不理会。

许久后,孟焕之轻叹息,一把揽了知言过去,胳膊箍得紧,搂紧了她不松手。一番折腾,知言已筋疲力尽,只无力倚在孟焕之胸膛上,无声相偎至深夜,她只问了一句:“焕之,我能信你吗?”

“能”孟焕之字句铿锵。

知言摸到孟焕之胳膊仍用力绷得着实紧,脸也是冰凉,再回首他冷面如玉,唯眼中光芒不熄。知言心软凑上去亲吻他,哄得孟焕之软和下来,安抚他睡下,轻轻抚摸他的胸膛为之平复气血。

孟焕之凝视上面的俏脸,怎么瞧也瞧不够,搂了她睡下,听她说话:“焕之,我知道你艰难辛苦。今后,我再也不问你在外面的事,只你别舍下我。”

“好”孟焕之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搂着知言入睡。一夜好眠,明朝又是新的挑战。

☆、第129章 各怀心思

十月庚午,大吉,宜嫁娶。

宁远侯嫡次子娶亲的大好日子,京中权贵云集,门庭若市。侯府公子迎娶徽州韩家嫡女,且一对新人都是首辅的外孙,故前来贺喜之人不独勋贵武将,引得众多文官亦趋之若鹜,远超出宁远侯夫妇的预计。幸好百年侯府底蕴深厚,家仆训练有素才不致忙手忙脚失了体面。

知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在马车上,昨天恰好是知仪的儿子洗三,席间被几个姐妹灌了几杯酒,回家后又被某个用心不良的登徒子诱哄得多吃了几杯,折腾了半宿,饶是早间喝了醒酒汤,此时仍觉头晕脑胀昏昏欲睡,更不说腰酸背痛浑身提不起劲。

行到朱雀大街时,孟焕之敲着车厢叮咛:“不用急着往回赶,等着我点卯后去接你。”他等不到知言的回复,手指轻挑帘角,扫到妻子疲困慵懒的样子,暗自得意窃笑,吩咐跟着的丫头:“侍候好你们大奶奶,再莫让她吃酒。”

立冬几个迭声应下,知言翻着白眼示意他快走。孟焕之轻笑放下帘子,两拨人就此分手各自走向目地所在。

知言的车驾进到宁远侯府,垂花门处,宁远侯世子夫人亲自迎客,笑吟吟扶着知言换乘车,并交待:“众位表妹都尚未到,不料九表妹住得最远,来得却是最早。正好府里有一位你的老相识也一早来了,你俩先搭个伴自个寻乐子去。”

知言微笑应下,进了待客的花厅,抬眼望去也没个熟悉的人,只跟着婆子寻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她刚拿起茶碗,背后被人拍了一掌,失手洒落了茶水,回头一望,真还是位老相识。

张盛的三姐张玥梳着妇人头,浅笑盈盈站在知言身后,两个小梨涡分外动人,音若莺啭:“九妹可认得我?”

知言忙起身携了张玥坐下,娇嗔:“张家姐姐说笑,怎会不认得。”

张玥狐疑地审视知言,捂嘴笑语:“认得,我看未必。你们夫妻好大架子,下贴子请了好几回都没请动。我还夸嘴说咱们一起长大,九妹最是大方,最后落了个没脸。”

呃,谁让你嫁了东平伯府次子燕纪仁,京城中谁人不知宁远侯世子乔骏、定远侯世子赵立钦、东平伯次子燕纪仁及威武伯世子沈博这四个人都是东宫死党,躲都躲不及,再那敢往跟前凑。

“姐姐家门第太高,我不敢高攀罢了。”知言只戏语。

张玥了然于心,伸出手指轻戳知言额头:“少跟我打马虎眼,下个月府里置办酒席,你若不来,我天天上孟府大门堵着,瞧一下新科状元夫妻到底会不会出门应酬。”

知言莞尔一笑,正好秦家姐妹也都到了,四五个妙龄女子结伴同来,单论外貌也是艳冠群芳。知言远远望去,觉得秦家女儿最大的长处不在外貌,而在于油然心生的自信,更不说姐妹和睦这一条,令京中多少人家羡慕不已。

权贵家女子出门应酬衣裳头面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最要紧的是人的精神气,不是知言自夸,秦家姐妹占了第二,没人敢占第一。

知画当大姐已久矣,扫到知言身边的张玥,秋目横波,笑唤过知言,拉住她不再松手。姐妹几个联手游走在各席之间,一番寒喧客套后,寻个了僻静的角落坐下,指了贴身丫头在外望风,大家说一会私房话。

知画率先问话:“张家三姑娘寻你可是又为了请客的事,趁早推掉。”

知言扫一眼身边的知静,只轻语:“本就从来都没应过。”

其他姐妹也把注意力放到知静身上,盯得她只苦涩一笑,愁绪结眉心:“婆婆也成天发愁,当初是她托人寻关系把夫君放到东宫,现如今连日叫悔,说了好几次给沈郎寻个差事脱身出来,只那个驴脾气不肯。”

知雅素来口快心直,抢着说:“六姐夫何等身份,自小长在太子身边,当然情份不同。可那边东平伯家次子,晓得底细的人都知道是个鬼精,眼看他上窜下跳准没打好主意。”然后,她又收获嫡姐白眼一枚。

东平伯家与秦家瓜葛实在太深,秦家四奶奶的母亲出身于东平伯燕家,宁远侯死了的原配和现任世子夫人也都是东平伯的两代姑奶奶。真没法子撇清,只有躲得远远的。

知画连日也有烦心事扰人,在几个妹妹也不避讳,下巴轻点着对面,语带无奈:“本来大姑母喊了我去帮忙,那知等去了人都没坐稳,韩家大表姐急巴巴寻了出来,话里话外想通我打听王家表哥。唬得我推说家里哥儿身边离不了人,逃也似的出来,再没敢上门,回头可别让大姑母和世英妹妹心里存了想法。”

众姐妹都“扑哧”笑出声,听见一个女子声音老远接话:“说什么这么开心,让我也乐一乐。”知言回首看到秦樱带着一大群人迤逦而来,端得是珠翠环绕,衣香鬓影,华贵万分。

秦樱今天正经娶儿媳妇,心情本就好,再瞧见几个如花似玉的侄女笑得花枝轻颤,更是心喜。凭着私心,她觉得燕京城所有女孩儿加起来都不及秦家女儿,携了她们的手走向厅中,并交待知画:“今天是你表弟的好日子,这厅里头的人可全交给你们姐妹,不许偷懒,回头我再谢你们几个。”

知画嫣笑应下,带着妹妹们四处应酬,听了几河车的奉承话,偶尔也有挑剌的也都一笑置之,生生忙了大半日。趁着吃茶的功夫,又是知雅在犯嘀咕:“正经侯府嫡小姐不出来,放了咱们几个,不伦不类。”反正话憋在心里也难受,在自家姐妹面前说出来,挨嫡姐的白眼也值。

知画白眼都懒得翻,甩着帕子歇气。家中众人不清楚乔婉和秦时之间的瓜葛,知言装了哑巴也作不知。

等到席散,姐妹们都回了家,知言坐在厅中等得不耐烦,心说该不是孟焕之又放了鸽子。她正打算自己回府,花厅外闪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红官袍,正是孟焕之来接她回家。

同行而来的还有张盛和乔骏,张盛莫名其妙地直道歉,知言笑着安慰他无事。乔骏负手而立,高深莫测,虚礼几句也便送他们两人出门。

其中若没鬼才怪,当着外人的面,知言只悄悄用眼睛瞪孟焕之。坐到车上,知言闻见孟焕之身上的酒味,她轻哼一声,从荷包中取出醒酒的香丹放到他嘴里,问又不说,总有一天闷死他。

孟焕之拉了妻子入怀,下巴在她发际上轻蹭,回想方才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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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焕之到宁远侯府时天色尚早,碰巧张盛也在,两人才打过招呼,未及托人带语唤了妻子出来,就被乔骏截住,言语挤兑,又有不明真像的张盛在中作乱,他脱身不得,被请到了府中一处偏僻小院。

孟焕之夹杂在人群中进得院内,寻常屋舍,不见仆妇身影,全是精干的小厮长随在张罗。屋中陈设却是精致,黄花梨雕花家俱,官窑宝瓶,宝鼎香炉,缕缕沉香吸入鼻中,安神宁静。

屋内还候着一人,却是旧相识,同为首辅府孙婿的威武伯世子沈博,深兰锦衣,仪表堂堂,笑着同孟焕之打过招呼,并请上坐。

既然来了,一时脱身不得,孟焕之施然坐到上首,淡然巡视屋内几位公子哥,除了张盛,其余诸人都是太子伴读和近侍,说不凑巧都没人信。

此时坐在他左手第一正是乔骏,堂堂正正的好男儿,一心为主,日后如何行事且不知,现在堪称忠义二字。

左手第二乃定远侯世子赵立钦,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俊逸风流,话虽不多,句句切中要害,不容小觑。

右手第一正是张盛,此间少年不识愁滋味。

右手第二连襟沈世子,几次谋面,也是个正派有为的人。

对面,孟焕之心中停顿了一下,东平伯次子燕纪仁,听闻娶了英国公庶出三女,状似随意,眼中精明和野心逃不过有心人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