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响起无苦有气无力的咒语声,他肚子都饿死了,还要给小二姐念咒。
秘书跟司机面面相觑。
都知道贾市长请来的这位小财神爷不是凡人,可他们没想到居然连咒语都上了。
两人不好多嘴,一手朝司机使了个眼色,车子放缓了速度,平平稳稳地往前开。
无苦念着咒语,一遍过后吃了两块巧克力,又在小师兄目光的逼迫下无可奈何地又来了一遍。
不知道是小和尚被迫营业的怨念过于强大连邪魔歪道都自愧不如,还是林蕊终于缓过神了;反正她终究没有抽搐起来,两只直勾勾盯着前头的眼睛也终于松散了下来。
车上绷紧的气氛为之一松,秘书打着哈哈:“在车里头睡觉是容易走魂,迷迷糊糊的。”
郭大炮也跟着笑:“就是,我有一次下了车就跟着前头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走,还是我妈拉着我。说根本就没人。”
他自顾自干笑了三声,发现所有人都无语地看着他,高中生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
苏木轻轻捏了下林蕊的手,眉宇间的担忧仍然散不尽:“还难受吗?”
林蕊微微摇头:“没事,大概是没睡好。”
在车上睡觉,姿势不对,压着胸口了,所以才做噩梦的吧。
穿越过后,除了到东海来,她好像也没看过其他的海。
什么夕阳下血红的海水,估计不知道是哪部电影里头的场景。
哪儿来的海战啊,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战斗。
真正开战的估计也就是伊拉克。
说句实在的,虽然她同情战争中受难的人们;但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又隔着十万八千里,要说真多担心,那也实在太虚伪了。
没有战争,她在心中笃定地下了结论。
就是打仗,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实在没必要想太多。
少女做好了心理建设,信心十足地点头:“没事,我好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下车往滩涂的方向走。
沿海滩涂并不光秃秃,举目四望,视野所及之处长得全是密密麻麻的草。
那草生长得极为茂盛,足足有一人多高,清理野草的农民站在其间都看不清脸。
秘书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几个孩子看:“这草厉害着呢,药打不掉,火烧不掉,割了它又飞快地长,草籽跟着水流到哪儿,就能在哪儿长出来。”
这原本是大米草的优势,在极端恶劣环境下也能够茁壮生长,是防风固堤的好材料。
可惜的是,任何物种在没有拘束的情况下都会演变为灾难。
当年引进水花生以及水葫芦,专家们都是抱着一颗善意的心,可惜最终它们泛滥了,成为农民头痛不已的灾难。
现在大米草也一样。
这些外来和尚实在太会念经了,直接占领了整片滩涂,使得其他的物种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以前赶小海的时候,什么文蛤螃蟹遍地都是,现在全都死光了。”
奋力砍草的渔民愤愤不平,丝毫不掩饰对政府的抱怨,“你们引进这个东西,说什么防风固堤。可谁考虑过我们老百姓要怎么过日子?”
秘书有些尴尬,讪讪道:“这个也是当初专家反复论证后才决定引进的。”
“狗屁的专家,让他们自己下来过过苦日子,看他们还说不说大话。”
那渔民满头是汗,胡乱抹了把脸,冷笑连连,“那时候是怎么吹的?说这草特别营养,养猪,养牛,养羊,养鸡养鸭都好。”
结果呢?结果什么禽畜都不愿意吃。
看看这草,粗嘎嘎的,说味道好营养佳,怎么不自己吃吃看啊?
司机打着哈哈:“这是喂畜生的,畜生爱吃什么,人哪里做得了主。”
他生怕这渔民缠上他们,赶紧带着人往旁边走,大声招呼渔民当中的领头人。
那人放下手中的镰刀,一路小跑过来。
待凑近了,他小声替那老渔民道歉:“领导,你们不要怪他,他心里头苦。他家的小孙孙就是赶小海捡海货的时候陷到了大米草丛中迷了路。后来被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僵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秘书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也真是惨。”
“可不是嘛。”中年渔民愁眉苦脸,“这害人草,可真是害惨了大家伙,打什么药都杀不死它们。”
林蕊站在草丛中,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用药当然不行,一阵风浪过来,所有的药都会被海水冲刷走。
渔民抱怨了一通,又赶紧过去继续清理大米草。
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尽可能多处理一些。
“用收割机吧。”林蕊比划给秘书看,“这么大的地方就靠他们动手割,要割到猴年马月。”
况且既然这场如此真厉害,估计跟水花生一样,割了以后还会再长出新芽来。
“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到了,正在联系厂家做专门收割大米草的收割机。”秘书侧过脸看几个孩子,“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割下来的大米草,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