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哪里还顾得上接花露水,赶紧双手抓着无苦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和尚还没来得及回答,里屋冲出个人来。
蓬头垢面的林蕊急吼吼地跳出屋子,一把扯着无苦的胳膊:“你个死孩子跑哪儿去了?”
郑大夫从屋里头出来,看着女儿光脚就满地跑,也顾不上再骂她,只盯着无苦:“可有哪里受伤了?叫嬢嬢瞧瞧。”
叶珍珍跟在后面进院子,言简意赅:“没事,给他一碗清炖牛蹄就好。”
去的路上,他看到人家的牛蹄摊子就走不动脚,本来打算解决完问题再回头吃的。
结果今儿出了事,天黑之后就没人出摊,于是回来的路上就听他抱怨个不停。
孙泽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不耐烦地打发小和尚:“随便吃点饼干就是了,大晚上的,谁给你炖牛蹄去?”
郑大夫不赞同:“嬢嬢给你做好吃的。”
哪能这么敷衍孩子。
她目光瞥见孙泽的腿脚,突然间愣住了,声音都打着抖:“你这腿怎么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当兵的孩子千千万,怎么就老落在他身上出事?
已经一只耳朵坏掉了,现在连腿也要出问题?
林蕊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要不是苏木搀着她,她能当场瘫下去。
少女嘴巴一咧,当场就要嚎啕。
叶珍珍神情古怪地瞥了眼孙泽,照旧惜字如金:“踩到西瓜皮,摔着了。”
明明战斗都已经结束了,这人非要瞎显摆,结果一脚踩在西瓜皮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林蕊都要掉下眼眶的泪水,又硬生生地收回头。
少女满脸大写的囧,这事儿还真挺符合孙泽爱得瑟的个性。
孙少要跳脚:“你怎么不说要不是我这一摔,你们还发现不了边上还躲着一个呢。”
叶珍珍冷淡得很:“官兵捉贼,本来就没我们的事。”
郑大夫没好气地在里头喊:“羊杂汤面,要吃不?不吃的话,我就不管你俩了。”
叶珍珍头一扭,姿态冷淡地进屋。
晚上8:00之后,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碰任何食物的,这是女性的基本素养。
孙泽嗤之以鼻,直接扬声接着郑大夫的话:“那您给我下两碗,别浪费了东西。”
还女性基本素养,就她那样,女魔头差不多。
林蕊眼巴巴地跟进了厨房,还想再从这两人嘴里头抠出点儿硬货。
结果无苦一张嘴巴吃个不停,根本没空搭理她;孙泽老油条一个,问什么都顾左右而言他。
气得林蕊也干掉了两大碗面条,孙泽再想添饭的时候,无苦索性将整口锅都端走了。
可怜人民英雄孙泽同志只能捂着还没吃饱的肚子回去睡个觉省顿饭。
一连过了三天,报纸上才出现这桩案子的报道。
警方经过调查,已经明确当场抓获的五人就是实行暴力袭击的凶手。
他们聚集成团,决议使用暴力手段杀戮维族干部来挑拨民族关系。
现在重伤的维族干部伊力哈木江已经醒过来。
白乡的群众都表达对凶徒的愤慨,因为伊力哈木江是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从他上任之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推进白乡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
尤其是这半年的时间里,白乡村村都安装了太阳能风能路灯,还种了2万多亩的枣林,建造了二十几亩蔬菜果林大棚。
大家伙已经撸起袖子挣钱,凶手却要残害带领他们发家致富的好干部。
林蕊端起羊杂汤,轻声叹气:“基层干部不好当啊,搞不好就沦为出气筒。”
无苦美滋滋地啃着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嘴里头含混不清:“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强调他们白乡治安挺好的。”
伊力哈木江担心这件事会将远道而来的汉族朋友们吓跑,如果前来投资的客商们全都被吓走了,那白乡还怎么发展经济?
郑大夫也叹了口气:“怪不容易的。”
当时他麻醉刚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呢。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有什么重要工作要交代,赶紧凑过去听。
结果他喉咙嘶哑,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我们白乡群众是欢迎汉人朋友的。”
林建明看他的样子都吃不住,赶紧安慰他不要多想,也没掉头走人,而是继续留下来考察白乡的棉田。
制造点儿事端,就想把人都吓跑吗?他又不是没见过地痞流氓。
除去所谓的民族身份之外,暴力袭击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利用残酷的手段来赶客。
本质上,这跟夜市上两伙人争摊位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