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的车开得飞快，拿到地址一路狂奔。他的错，他不该换电话号码没告诉腾飞，腾飞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出点事儿打不通自己的电话，他会多绝望？要是腾飞有了什么危险，他怎么交代？奔着自己来的，自己在不管他，他还是人吗？能不管吗？真的能丢一边吗？

也就二十分钟，一百三四的车速狂奔过来。

“腾飞！”

千山跑过来，路上太暗了，这里没有路灯，他只是看见一辆卡车，借着自己的车灯看见地上躺着的血葫芦一样的人。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不敢靠近。

“腾飞，腾飞。”

手机还在通话着，秦九放大吼着。

“飞啊，飞，该死的，飞啊！你说话啊！”

“我到了！哥，我到了，飞啊！”

千山小心翼翼的扶起腾飞的头，他鼻子的血流得更快了。

腾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千山担心焦急的脸。

“千山！”

“我来了，我来了，别怕我来了。”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哪在流血，身上不少血印子，鼻子嘴的都是血，千山按了按他的肋骨这才敢抱起来，快步的往车边走。

“你别不理我，我真喜欢你。”

都快哭了，真的，绝望了的时候，看到千山飞奔而来，特别想哭。

“别说话了，这就去医院。”

腾飞看到千山的紧张和担心了，就像孩子看到亲人一样，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扎在他的肩窝。

“疼死我了！”

“一会就到医院，你松开我我好开车！”

都放进副驾驶了，腾飞还死死抱着千山呢。千山弯着腰心急如焚还是轻声细语的安慰。

腾飞这才松开手，可等千山一个漂移开上大路的时候，腾飞就像没骨头一样，往千山身上靠，这是千山在开车，不方便爬过去，估计在车停的时候，他敢跨过来坐在千山的腿上。

千山还不能甩开他，只是伸手拍拍靠在自己肩膀上腾飞的脸，一摸一手血。心疼的不行。

好端端的小伙子被打成猪头了，嘴角鼻子眼角都有血，这是几个人打得？

“我疼，好疼啊。”

腾飞哼哼唧唧的，嘟囔的话里带着哽咽声，似乎疼哭了。

“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记得车牌号。”

“先做检查，其他的事你别管了。”

千山眼神里闪现愤怒，太欺负人了，腾飞不可能吃这么个哑巴亏挨一顿打就算了，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能欺负吗？地域歧视没完了？有他在，绝对给腾飞讨回公道。

“千山，我浑身都疼。我要死了。”

腾飞努力伸长胳膊，斜歪着抱住千山的肩膀，有些哀哀切切的。

千山愤怒变成心疼，侧头用下巴蹭蹭他的脑门。

“对不起，我没接到你电话。”

他要是换了号码告诉腾飞，腾飞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他就接到往这边赶，也许能吓住那些抢劫的。至少腾飞不用再路上躺那么久。

孤孤单单的被人打了，就那么躺着没人管，千山都不敢去想腾飞吃了多少苦。很自责，看到腾飞这样真的很自责。

“临死之前能看到你，我也闭得上眼睛了。千山，你一定陪着我看着我死。”

“别胡说，就到医院了。”

腾飞蹭蹭千山的肩膀，很满足地闭上眼睛。

千山却以为他疼晕过去了着急，到了医院大院，猛地一个刹车漂移，停稳了车。

腾飞咋这悲催呢，被打的身体没力气抱着千山的肩膀不是那么紧，车猛的一停，惯性的身体往前一倾，千山抬胳膊准备扶他一把，好巧不巧的，腾飞的鼻子撞到千山的胳膊肘。

鼻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哗哗的。

“啊！”

腾飞真哭了，刚才哼哼唧唧都是装的，这次是真的。

都哭出声了，眼泪鼻血一块流出来。

眼泪汪汪捂着鼻子控诉的哀怨的看着千山，都是嚎啕大哭了。

嗷嗷的哭。就像你抢走了三岁孩子的糖！

千山很担心，很自责，但是吧，对不起，看着流着鼻血嚎啕大哭的腾飞，千山特别想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看。”

“鼻子都折了！你还打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