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观和程进心口同时一震,确实如她所言!
纵观所有的照片,都没能找到一张椅子。
苏蔓说:“如果说度假村没给房间布置台灯和花瓶,这倒无话可说,但是不放椅子这一点,绝对不正常,里面可是有一张书桌,哪有只放书桌不放椅子的?”
“你是想说……”程进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入行以来,程进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业余人士”带着思路走。
苏蔓绷着脸往下说:“芮秋提前把这个房里的台灯、花瓶还有小摆件这类杂物通通都收走,接着把椅子也搬到别的屋里去,这样一来,芮胜和周凝拉不开窗户的时候,也找不到其他工具来砸烂窗户。”
陆裴接过话尾:“用拳头砸烂窗户这种事,除非是练过拳击的练家子,一般人都是做不到的,芮胜和周凝当时还中了一氧化碳,在半窒息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徒手打烂窗户的。”
苏蔓说:“于是,这对夫妻就这么拍打着窗户,最后倒在窗户底下,痛苦的抓挠着地板,不甘心的死去。”
陆裴说:“卧室里少了一张椅子也不会引人注意的,毕竟整个屋子都烧的不成样子了,没人会发现少了一张椅子。”
陆裴点了点手机,把其中一张照片放大,“你看这里拍了他们的行李箱特写,周凝带了化妆包,可是却没有香水瓶这种东西,但凡能用来砸烂窗玻璃的东西,全都被芮秋给收走了。”
苏蔓谨慎的说:“不过也可能是周凝根本没带香水瓶,但这些不重要,密室是成立的,等消防车一来,高压水柱从窗口射入,一下就把窗框上的强力胶都给冲没了,但是芮秋失算了,窗轨底部会积水,一旦积水干凅后,残留的强力胶就会重新凝固,胶水是不可能彻底蒸发掉的,多少会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陆裴笑着说:“可惜,你们警方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定义为自杀造成的意外事件,在调查手法上存在很多缺陷。”
高观自我检讨,“每个小组的查案方式都不一样,我承认,部分小组的确存在敷衍了事的情况。”
程进的心情有些激动,“我这就让鉴定科的同事再去一趟现场进行取证……通过强力胶的粘度可以分析出大概是什么时候涂抹上去的,如果确认是火灾前涂抹上去的,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桩有预谋的密室他杀案件,不是什么意外事故。”
“这样可以把芮秋定罪吗?”苏蔓急切的看着他。
程进点点头,“这种强力胶是德国的牌子,里面的成分有申请专利,只有那家公司有资格生产,而且实体店没有卖的,只能通过网购,只要是网购,就必然有迹可循,我们会去查出芮秋是怎么把这种强力胶买到手的,一旦查出她的购买途径,我们也就可以起诉她谋杀芮胜和周凝了。”
高观探究到此处,为之震惊,“那可是她的养父母,是她的恩人,这些年来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她这都下得去手,未免太没有良心!这个芮秋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程进喝了一口冰水,“我也很想知道她的杀人动机。”
“搞不好只是为了取乐而已。”高观很武断的说,“这种案子我们还见得少吗?有些人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是图个好玩刺激,这类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必须给她判个重刑才行!”
程进不接话,他倒是持有不同的观点。
他觉得芮秋肯定是有杀人动机的,只是她藏得很深。
如果说杀人是一种快乐,可芮秋眼神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快乐。
芮秋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漠与黑暗,仿佛什么都不能打动她。
不仅如此,程进觉得芮秋眼神里有一种炽热的仇恨,一种疯狂的执念,一定有某种沉重的伤痛捆绑着她,芮秋绝非杀人取乐的那种凶手,她杀人必有理由。
苏蔓幽幽的说:“可惜艾岑院长的案子还是没能查出结果,给芮胜和周凝伸冤了,艾岑院长怎么办?她的枉死谁来给她主持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