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俩都这么大了,”晨姐低头在手机上记了什么,“哎,走吧,先带你们吃个饭,再送你们回去休息。”
盛夜行点头,“谢谢姐。”
“客气什么!”晨姐招呼他们。
“这次是给我看病……”盛夜行顿一下,没说下一句。
这都是次要。
主要是带路见星出来玩儿,算放风了。
去车站停车场的路弯弯绕绕。
越往地下走,路见星捏盛夜行的手捏得越紧。
等吃过饭回酒店,已经快到了他们平时在学校里熄灯的时间。
晨姐知道盛夜行已经是成年人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反复强调说明天早上八点要出发。检查完一遍房间内设施,她说完“晚安”就出去了。
大门一关,路见星把埋进被窝的脸露出来,紧皱着眉头,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他像在憋气,又把头往被褥里拱,盛夜行单膝跪上了床,用臂弯去捞他,边拖边笑:“你在干什么?不闷?快起来洗个澡,洗完睡了。”
路见星长吁一口气,“……潜水。”
“嗯,我猜猜。”盛夜行放缓语气,拍了拍床,“不够软?”
路见星摇头。
他的眼神在两张床之间来回挪动,最后落到床中间的床头柜上。
从床上站起来,路见星走到床边跳下去,用手扒了一下床头柜,发现是可以挪动的。
“别动那个!”
盛夜行一声警告喊完,拦腰去抱他。
两个人双双倒在另一张床上。
被压在最底下的盛夜行喘着气,收紧了怀抱,朝路见星耳畔小声地表达着:“我和你,睡同一张床,所以别去挪床头柜。知道了吗?”
路见星镇定了一点,眨眨眼:“一起。”
确定好床位,路见星盘腿坐在沙发上,蜷缩下去打开地灯。
地灯的光从下往上,昏黄柔和,映得他一张脸愈发显小。
盛夜行就坐在对面的凳子上看,边看,边用指缝夹住勺子模仿抽烟的动作,想咬在唇角狠狠吸一口。
想用烟雾留住这一刻良辰美景。
路见星把书包抓过来,再把里面的东西全一股脑倒在床上。
身份证顺着床沿落至地毯。
盛夜行从凳子上下来,走过去弯腰捡。
他拿起路见星的身份证看了又看,瞪圆了眼睛,“生日?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是冬天生的。”
“夏天,也可以。”路见星低头在玩儿耳机线。
盛夜行说:“成年不是随便闹着玩儿的。”
“嗯。”路见星发出细微的一声,似乎有点不满耳机线缠在一起解不开,用力地抓扯了几下。
“月底。”盛夜行用手指弹了弹证件。
路见星笑着点头。
捏一把路见星的脸,盛夜行无奈极了,“可以啊你路见星?瞒我挺久?”
靠,之前的拿身份证乘车的时候怎么没注意?
光注意证件照上的人去了。
证件照上的路见星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一看就是还没长开的小男孩。
不知道是因为照证件照不能点痣还是什么,照片上的路见星看起来非常不开心。
他前额的黑色碎发被黑色发夹别了起来,隐约支棱的几根也被模糊掉了,而且他皮肤够白,又压低了眉骨去瞧镜头,整张稚嫩的面孔上还真有一股子“阴郁”气质。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光是眼神都充满希望。
“你念初中的样子……”
拎着身份证比对到路见星脸庞,盛夜行突然有点儿明白什么叫长大。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他所见过的世界,从眼神能够看出来他的经历。
路见星正乖乖地立在那儿让他比对,“嗯?”
“挺可爱。”盛夜行挑眉,“还挺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