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霜苦笑道:“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哪个又有真心呢?这位爷拿奴家当个消遣的玩物,便算是我说嫁他,只怕他还不情愿呢。”
她一顿,又道:“况且这事实在离奇,又有几人能够当真?后来离纵来找我,说他要娶我过门,我也更愿意相信他是对我有情,怎么可能是酒后戏言许愿,就能成了真?”
这话倒是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
陶离铮沉吟着,暂时收了剑坐回座位上,低声吩咐下人再去花盛芳询问,看逐霜是否真曾接待了这样一位客人。
昌鸿夫人道:“你可知晓那客人姓甚名谁,他既会法术,又是从何门何派习得?”
逐霜道:“只管他叫‘严爷’,其他便不知了。”
她又描述了那位“严爷”的相貌,听来正是赭衣男子无疑。
陶家准备齐全,当场就有画师,昌鸿夫人便吩咐画师按照逐霜的描述去画像,又厉声警告她道:“如若被我发现你还敢玩弄心机,所言再有不尽不实之处,离纵出事,我便将你这贱婢活埋了来赔罪!来人,带下去!”
展榆低声道:“不好了。师兄,他们并没有放走逐霜的打算,如果把人关进陶家的牢里,咱们就不好接近了,到时候她被杀了都不知道。”
叶怀遥道:“对,逐霜是目前最后的知情人,咱们得把她带走。”
展榆道:“硬抢……会否有些不好?”
叶怀遥笑起来,一双美目弯成两道月牙,似乎展榆这句再正经不过的话触动了他某个深藏着的愉悦点:“对,师弟思虑周全,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看到他这样笑,从小到大被欺压出来的本能第一时间在展榆脑海中拉响了警报——绝对没好事。
他抱起手臂,做生人勿进状,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的师兄:“你又想干嘛?”
叶怀遥手一勾搂住他的脖子,强行把展榆扯到自己身边,冲他附耳低语道:
“你现在假装身份不明的刺客,撕块布闯进去,先砍昌黎夫人,再杀逐霜——当然都是假的,不要得逞。然后我冲出去英雄救美,护住陶家的人,这样他们就不好意思不把人给咱了。”
展榆:“……”
这要不是正在别人家的屋檐底下听壁角,他当场就能一嗓子咆哮出来——这都什么馊主意,他当是唱大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