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天靠在沙发上,想着不久前的暗夜眼镜蛇行动,低低言道:“从决策角度说,你没错,这次行动我们的收益远远大于损失,可玛丽,多少钱都换不来兄弟们的性命,我不知道你能否理解我的话。”
“我知道,尊敬的阁下,可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如果放弃,没有兄弟愿意。”玛丽深吸一口长气,紧跟着从嘴里蹦出来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不怕流血牺牲,我们怕的是流血牺牲没有意义和价值,为了阁下流血牺牲,对兄弟们而言是有意义的,为了我们的家园流血牺牲,是值得的!有时我们不能退,一旦退了,就意味着更多的狼会扑上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张开血盆大口的獠牙一根根拔掉!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代价!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平安快乐的发展和生活,被人觊觎的滋味不好受,不是吗?”
“要想别人不觊觎,就要更强大,要让敌人感受刺骨之痛!”陈昊天想到以后的路,叹了口气,“玛丽,其实你是对的,我错了。”
“阁下没有错,只是顾虑多了,我认为我的存在,就是在你犹豫不决时果断出手。”玛丽咬着银牙,微微一笑,多少有些苍凉,“我是血腥玛丽,但阁下不能永远是死神。”
“你不是血腥玛丽,你是玛丽,我也不是死神。”陈昊天站起来,走到冰箱前,犹豫一下,拉开冰箱的门,取过一盒寿司,边吃边道,“对于你的抗命,我早不生气了,甚至打从一开始就不生气,我气的是......”
陈昊天关上冰箱,恨声道:“该死的命运!”
玛丽那边沉默很长一段时间,而后的话语很是缥缈:“阁下,即便命运不眷顾我们,我们也要走下去,这些年来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陈昊天喉咙处骨碌一声,话锋一转,沉声问道,“王一统的行踪查出来了吗?”
“查到了,不过阁下......”玛丽犹豫一下,深吸一口长气,朗声道,“我觉得阁下应该看一下王一统的简历再做定夺,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陈昊天蹙蹙眉头,不解的道:“玛丽,这不是你的风格!我不需要知道他的生平事迹,我只是要知道他现在哪里,这个问题非常简单。”
“阁下,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坏。”玛丽咬着红唇,柔声道,“有些人总是很疯狂,可他的疯狂从某种意义上说很有根据,当然,王一统是生是死决定权依然在您手中,我没有任何发言权。”
“在这个问题上,你不需要发言权!”陈昊天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脸色非常难看。
玛丽拿着卫星电话,吐了口长气。将卫星电话放在桌子上,她揉揉太阳穴,问一边的汪厚虎:“你觉得阁下会不会杀了王一统?”
汪厚虎摇了摇头:“阁下的想法别人永远琢磨不透,不过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将最坏的结果告诉李囡囡,她是无辜的,还在怀孕中,我们要给予她希望,此外情报显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只是爱错了男人,好人应该有好报。”
玛丽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并不赞同汪厚虎的评判:“李囡囡爱对了一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了她,那枚u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王一统活下去的砝码,凭借王一统的智商,如果手里握有一些我们特别需要的资料,要从他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我自问做不到,甚至阁下也无能为力,他跟李囡囡告别的时候,只是保留了自己的理想,毫无疑问他的理想是高尚的,当然,也非常疯狂。”
汪厚虎点点头:“阁下说的没错,作为昔日的对手,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知晓一些事情后我觉得留他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玛丽眼睛唰的一声睁开,走到汪厚虎跟前,冷冷言道:“你不该将一些资料交到薛正峰手里,你的心里可以没有民族,没有家国,但是必须有阁下,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汪厚虎微微一笑:“如果没有玛丽阁下准许,我想潘涛跟薛正峰接触的刹那,已经被朱盼龙杀了。”
玛丽心领神会的笑了:“我觉得我不在远深药业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胜任远深药业保安部领袖的位置。”
“玛丽阁下,即便我们做了再多,如果阁下真要杀王一统,我想没有人可以阻拦。”汪厚虎看了眼渐渐暗下去的天空,缓缓言道,“其实战皇阁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血,山本寺一郎说过,他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的灵魂,有时候他就是一块透明的水晶。”
“但是这块水晶里面全是血!”玛丽背负小手,沉声道,“希望结果如我料想的一般,我们非常需要在武门联盟放一个棋子,能够让我们放心的有用的伟大的棋子,这人的存在,某些时候会改变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