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的话就像一击重锤，砸在天雪心中，她脸色当即一变，很紧张的道：“欢欢师姐，你疯了，说什么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吗？欢欢拿开天雪放在香肩的滑腻小手，正色道：“小雪，难道陈昊天做了那么多，你一点儿都不感动？”

天雪皱皱眉头，沉声道：“欢欢师姐，你入门比我早，应该知道只要身在玉瑶宫就不能动凡心，否则......”

“否则门规处置，是不是？”欢欢接过天雪的话，幽幽言道，“都什么时代了，这个规矩为什么还存在着？我们不是神仙，怎么会没凡心？小雪，如果换成是我，肯定毫不犹豫跟陈昊天走了，你别开口，等我将话说完，你心里对他好我能理解了，不需要藏着掖着。”

天雪一愣，旋即道：“欢欢师姐，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让别人听到，便是大逆不道。”

“有些话我也只在你面前说。”欢欢凝视天雪的眼眸，“其实先前，我在你面前说了很多很多，那时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内门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有今日，只知道我们见面，似乎总要瞒着很多人。”

“师姐，先前的我都不记得了。”天雪竭力回想，脑中空白一片，苦苦一笑，“上天是公平的，给予超越常人的修为的同时也会从你身上取走另一件东西，从我身上取走的，恐怕是咱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欢欢想到在玉瑶宫的生活，声音略有些飘忽：“说的对啊，就像我在玉瑶宫内门，看起来风光一时潜力无限，其实心里面......罢了，这些东西不说也罢，小雪，对于你跟陈昊天，你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

“不幸？”天雪自然明白欢欢话语中的意思，沉声道，“欢欢师姐说的不幸恐怕是我跟陈昊天不能相守终身吧？”

欢欢恩了一声：“其实不管女人还是男人，一生如果能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总是幸事。”

天雪觉得欢欢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很认真的道：“师父曾经说过，论及修为天赋，玉瑶宫内门你无人能及，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修为却不是年青一代的最强吗？”

“因为我的心不静，老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欢欢在梳妆台坐下，看着镜子里秀气的容颜，苦苦一笑，“其实哪个女孩心中没有一个白马王子？我也有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也有心中那个抹不去的踪迹，有时我就在想，修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断向前不过是为了突破真地级巅峰，从而步入真天级，届时寿命延长，可如果失了人性，多活那一两百年有什么意思？我们真不是仙啊，不能长生不老的。”

天雪凝着黛眉，坐在床上静静听欢欢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小雪，细细想想世俗中有些话语挺有道理的，世间最残酷的事不过孤独终老，如果我们长生不老，却与孤独相伴，这岂非是天地间最恐怖的事情？”欢欢扭头问天雪，“我说的对吗？”

“从某种方面说是对的，却也不对。”天雪站起身来，不想再听欢欢继续说下去了，“人之性情，并非只有男女之情，有父母之情，师徒之情，姊妹之情，友情等等不一而足，怎么会孤独？”

“不一样的。”欢欢紧跟着站了起来，对天雪道，“你较之先前变了很多很多。”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我吧。”天雪背负双手，看向苍穹，面无表情的道，“我跟你不同，我肩负着师门的使命，即便心中有些飘忽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要等使命完成，好了欢欢师姐，闺房话到此为止，你说的那些离我们很遥远，我们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次行动上，将金沙门和小红门打成碎片，作为礼物交给那些依附我们的武门。”

遥远？可能你已深陷其中却不知道。欢欢深深看了眼天雪：“怎么打？”

“我不知道，因为这次行动交给陈昊天指挥。”天雪见欢欢一脸惊诧，紧跟着道，“个人觉得陈昊天的指挥能力在你我之上。”

谈到正题，欢欢再也不是那个感伤的少女，摇摇头无比坚定的道：“小雪，我对陈昊天的印象确实有所改观，甚至他的刺探行为也让我非常感动，勇气也让我惊叹不已，更承认他在世俗世界取得的骄人战绩，可武门世界的战斗跟世俗不同，金沙门和小红门的内门高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孱弱，我要顾及姊妹的安危，就必须将指挥权稳稳攥在手里，甚至交给你，我暂时都不放心。”

天雪好声道，“指挥权交给他，是我们说定的。”

“如果你下死命令，我自然遵从。”欢欢斩钉截铁的道，“可私下里，我不愿。”

“欢欢师姐，你应该翻开远深药业的历史看看，陈昊天指挥的战斗，几乎每一次损失都是最低。”

欢欢很固执的道：“那是家族或者武门外门，内门情况他不清楚，内门的作战方式他更不知道，说好听点儿陈昊天经验不足，说不好听的，他就是内门作战的白痴，小雪，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持保留意见。”

“等陈昊天回来再说吧。”欢欢不是婧婧，天雪不想采用高压的手段，“如果陈昊天能在金沙门和小红门进出自如，并且带来让我们惊叹的礼物，我想你应该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吧？”

“那是自然，如果让我心甘情愿听从指挥，他必须拿出足够说服我的理由，如此，我才好跟外面的姊妹们解释。”欢欢拉开房门，回头道，“小雪，先前我说的话希望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