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张志茹低垂着头，嘴角挂着苦笑，“拿到地图的时候我不该任由她在天斧门继续呆下去，态度应该更坚决些，让她回昌南，真这么做了她怎么会有意外？当年让她去天斧门卧底的是我，而今让她继续执行任务的也是我，是我害了她，我害死了自己的小姨。”

卜彬见张志茹一脸愧疚，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志茹，别把事儿全朝自个儿身上揽，跟你没关系的，都是命。”

“被人杀的命？”张志茹紧握着拳头，冷笑一声，“我父亲被人杀，母亲被人杀，小姨也被人杀，凭什么？”

卜彬叹了口气，好声劝道：“埋怨没用，先前我们没法子，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动动了，志茹，你确定是天决的人吗？陈昊天而今是宗门世界的公敌，他敢在宗门世界抛头露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人认为他不敢来，他不仅来了，还光明正大！陈云天？这名字起的好，跟陈昊天只差一个字，可是谁会认为陈昊天会顶着这个名字在宗门世界纵横呢？他赌得是胆量！”张志茹眼前又浮现出冯晓燕昔日的音容样貌，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天斧门定然已是陈昊天的囊中之物，戳破他对东蛊门的利益无益，那就利用他，时机到来的时候，碾杀他！”

卜彬想想张志茹的话，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说挑起纷争，我们渔翁得利？”

“纵然我很想直接对天斧门发起冲击，替小姨报仇雪恨，可如此一来东蛊门就必须暴露，而密库地图尚未寻齐，直接动手实属不智！”张志茹靠在椅子上，面色多少有些颓然，“既然这般，也只能慢慢跟陈昊天玩跟天决斗了。”

卜彬想想张志茹的话，幽然长叹：“跟天决对上，其实并不符合东蛊门的利益诉求，不过既然天决对对晓燕小手那就只能不死不休，可是这个事儿闹到门内，怕会招致不少人反对，志茹啊，你应该明白那个新过来的圣女，跟陈昊天不清不楚，甚至隐有传说，她之所以踏入宗门世界，跟陈昊天关系极大......”

“圣女为东蛊门所用不是我们东蛊门为圣女所用，如果圣女置东蛊门利益于不顾，要她又有何用？”卜彬冷哼一声，“如果林雨慕或者陈昊天想借东蛊门生蛋，趁早灭了那心思，我们潜藏宗门世界千年之久，即将迎来胜利，果实若被他人轻松窃取，天理何在？”

卜彬细细思量，叹了口气：“你这般认为，不代表东蛊门其他长老也这么认为。”

张志茹睁开眼睛，对着会议桌缓缓言道：“东蛊门这些年来势头渐盛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从宗门世界的大格局来看，而今正是东蛊门大有作为的时候，他们还抱着先前的既定策略死死不放，东蛊门要复兴不过痴人说梦，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别按照他们的来了。”

“我们现在要取得东蛊门的发言权，并不容易。”卜彬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志茹，“是不是早了些？”

“应该是晚了些。”张志茹从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回想过往，点燃后轻轻言道，“大护法有些情况可能不清楚，一年前，二护法、五护法等人率领一批堂主劝我将大长老的位置紧握手中......”

此言一出，卜彬当即一愣：“什么？二护法和五护法都是你的人？！”

“确切来说，东蛊门现在处在中层领导位置的，都是我的人。”张志茹扭头冲卜彬淡淡笑道，“我在东蛊门的影响力，您还不清楚吗？”

“清楚是清楚，只是没想到那么强。”卜彬深深看向张志茹，欣慰的笑了，“在你小的时候，你父亲就说将来你定有所为，让我好好照看你，哪里想现在已经不是我照看你，而是你照看我，你的成长步伐太快了。”

“卜阿姨，我的成长步伐快是因为我单纯，我的想法很简单，让东蛊门变强，考虑到东蛊门的团结以及我篡位可能引发的后果，当时我没按照弟兄们的来，而是将他们这批人打乱，分别安置到各个长老麾下。”说到此处，张志茹苦苦一笑，“我自身来说对东蛊门并无太深厚的感情，之所以走到今天大抵是父母的遗命，然而我贵为三长老，唯一的小姨却命丧天决之手，如果不有所行动，对得起长眠地下的父母？”

“我懂你的意思了，既然有基础，那就让下面的人动起来。”卜彬按着张志茹放在桌子上的手，柔声道，“告诉他们，动作也不要太大，东蛊门发展到现在不容易。”

“卜阿姨的担心我明白，我不是那种轻易便乱了心神的人，路该怎么走会细细谋划。”张志茹微微一笑，好声道，“让潜伏的堂主准备一下，趁机挑起事端，一定要隐秘隐秘再隐秘，天决的情报能力非常强，对科技的运用其实并不比咱们差多少。”

“这个我懂。”卜彬站起来，想到冯晓燕的陨落，好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痛苦和仇恨会让人心神大乱，你要保持先前那种心态，冷静淡定，如此才能在错综复杂的形势下找到属于我们的正确路途。”

张志茹也站了起来，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些天我确实有些乱了，每当想到能见到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心情都无比激动，哪里想最后关头生死相隔，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我就用自己的实力将这天捅个窟窿，告诉它，命不是它定的，是我们自己！”

卜彬重重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是东蛊门少见的天才，正因为你的努力东蛊门才由幕后渐渐走向前台，我们的掌控力才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东蛊门的突飞猛进是大家伙儿共同努力的结果。”张志茹憨厚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张狂，“时机未到销声匿迹，时机将至当仁不让，弟兄们可以渐渐出来透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