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舟被奉承地通体舒泰,笑着说:“哎呀,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呵呵,也就一般般地好吧。你好好干,自然有你出头的一天。”她斜了一眼还楞在沙发上的黄操,“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混吃等死,你放心,迟早他要混成你的小弟。”
黄操吐血反思自己,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这么傻!这么天真!
别墅里的房客,加陆家父子,一桌人和谐?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餐。
饭罢,王明皓交待陆雨舟,“舟舟,准备一下,这个周末我们去乌庄待两天,苏州的别墅群基本定走江南园林古镇风格,徐总提议去那边采风。”
陆雨舟喜不自胜,看着周围的人,羞赧开口,“好,好啊,就,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王明皓没等她说完,补充说:“徐总跟我们一起,离得不远,我们到时候开车过去。算出公差,费用公司报销。”
陆雨舟暗暗磨牙,“这个阴魂不散的死电灯泡!”
徐子锋好端端地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吓得一旁上菜的张晓花手一哆嗦,汤全撒他身上了,张晓花忙脱徐子锋的衣服要帮他查看,“怎么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徐子锋惊骇地连连后退,“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来,你收拾地上就好,我不用你收拾。”
这头林娇娇转了转眼珠子,说:“既然这样,把我也带上吧,我就蹭个座,晚上跟舟舟睡,保证一点不耽误你们采风的,说不定还能提点意见呢,哈哈,很好很好。”
陆雨舟一听有道理啊,公家的油费和住宿费,不捎娇娇白不捎啊,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娇娇,我们终于实现免费旅游的梦想了。”
黄操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瞧你们那点出息,占点儿公司便宜还扯到梦想的高度去了。”他转向王明皓,突然变了脸色,声音里拖着哭腔,“皓子哥,你不知道,我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上一次出游还是读大学时候,班上组织的动物园一日游!看在大家都是发小的份上,你就捎上我吧,我也就蹭个座,晚上跟你睡,不多浪费公司一分钱。”
王明皓颇有些为难地看着他,黄操哭哭唧唧道:“你不知道我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江洲的乡下,那还是给我姑舅姥爷奔丧去的,心情悲痛、无心赏景,至今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皓子哥哥,我求你了,你带我去吧,我睡相可好了,不,我睡地上也行!”
王明皓瞄了一眼陆雨舟,林娇娇她势必是要带去的,也就没理由拒绝黄操了,他勉强点了下头,“行,你来吧。不过先说好,跟着我走就要守规矩,不准开展不三不四的活动,也不能拖后腿。”
黄操一抹眼泪,麻利儿从地上出溜上来,喜笑颜开,“瞧你说的,我就是去欣赏一下自然风光,陶冶一下情操,提升一下个人素质什么的,哈哈。”
陆雨舟白目他,“我们是去看人文景观的!”
黄操嘻嘻道:“都一样都一样。”
第二天一早,徐子锋如约来接王明皓和陆雨舟,看着他们排成一溜儿的旅游小分队,也是无语,但人都来了,还都沾亲带故的,他也不好再撵他们。
王明皓征求他的意见,“要不开两辆车过去吧?”
徐子锋想了下道:“还是算了吧,一辆车正好挤下,相互也有个照应。”
徐子锋绝对想不到他这个不经意间做的决定,大概能排上年度悔断肠系列排行榜榜首。
旅途的初始还是很愉快的,王明皓开着车,徐子锋坐在副驾驶,后排挤着三个人和所有行李,徐子锋一边听黄操和陆雨舟、林娇娇三个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一面不时从后视镜里欣赏陆雨舟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窘态,惬意非常。
汽车上了高速路,大家都倦怠了,车厢里变得安静起来,“卟!”一声疑似放屁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车上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发问,大家都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忍着尴尬,假装没听见。王明皓把四扇车窗都开了条缝,默默地交换着新鲜空气。
“卟呜~~~”有人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已经不堪忍受,很快又挤出一个,他大概也心虚,拼命想憋住,但憋了没憋住的后果就是这个屁来得分外地绵长悠扬。车厢里弥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怖气味,王明皓赶紧把车窗降下一半。
徐子锋憋着气,用嘲弄的语气道:“陆雨舟,我劝你还是少吃一点西瓜,凉性的东西吃多了容易坏肚子。”
陆雨舟变了脸色,回击他,“放屁!不不,我没放屁,谁放屁谁小狗。”
徐子锋忍着笑:“我是关心你的身体,你不要讳疾忌医,这里也没人笑话你,放屁什么的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用死扛着不好意思承认。”
陆雨舟气得脸色发白,“要是我放的我肯定承认,可问题这不是我放的呀,你干嘛赖我身上?要我说,这屁是你放的吧,先声夺人、贼喊捉贼!”
徐子锋立誓;“谁放的谁不是男人!”
林娇娇捂着半边鼻子,仗义地为好友辩白,“你们闻闻,这屁是酸辣味的,肯定不是舟舟放的,她最讨厌酸辣味了。”
徐子锋闻言要吐了,这车里都是些什么人啊!王明皓也脸色有点发白,车窗不知不觉已经全降了下来。
不一会儿,“卟卟卟卟卟呜卟……”一连串的响屁伴随着恶臭一起爆发,当事人大概已经忍无可忍,陆雨舟兴奋道:“你听听,这不是我放的,不是从我这儿发出的声音……”
“是我……”黄操憋了一肚子浊气,已经忍到脸色发白,“是我放的,皓哥,我不行了,我要上厕所。”
王明皓道:“再等五分钟,前面有个加油站。”
黄操冷汗淋漓地摇摇头,气若游丝道:“我等不了了,你靠边停一下。”
王明皓只好在最近的停车区踩一脚刹车,路两旁是一望无垠的荒地,无遮无拦,黄操捂着肚子以诡异的姿势蹭下了车,又爬过防护栏,再走了5米,就再忍不住了,一把蹲下。
陆雨舟“呀”了一声,忙转过脸,“他就在这里解决呀?!”明晃晃的大路上,什么都还看的清清楚楚呢。
黄操自己也觉得羞耻,但又实在没办法,举目四望,他就是再走500米也没有什么遮挡,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头顶,两只袖子垂下来,险险遮住屁股,就地开拉。
黄操肚子闹得厉害,蹲在地上也摇摇晃晃前俯后仰的,外套袖子漫空飞荡,黄操白花花的屁股不时冒出来污染过往路人的视线。
王明皓看不下去,问陆雨舟借了一块丝巾,捂着鼻子跑过去盖他脸上,女孩子的丝巾花里胡哨又够大,勉强是遮住了那一坨丑。
黄操两腿发软地回到车上,把丝巾递还给陆雨舟,“舟舟,谢谢你啊。”
陆雨舟不想伤害黄操的心灵,今天他已经够尴尬了,但手伸了半天,楞是没勇气接过这条担当了重任的丝巾,她往林娇娇身上靠了靠,尽量离黄操远一点,摆摆手说:“呃,你留着吧,怕一会儿还要用。”
事实证明,陆雨舟就是个乌鸦嘴。车子再度发动不到半个小时,黄操又扭曲着身子一拐一拐地从车上下来了,再度爬过了防护栏,踏上了又一次艰辛放矢的道路。头顶的太阳把他的身影映照的那样清晰而明亮。
如是几个来回,黄操肚子还没消停,又沤出了一声汗,那味道可想而知。陆雨舟离他最近,已经熏得脸色发青,她看瞥了一眼远处不时抖动的花团子,忍不住求徐子锋,“徐总,我们能换个座位不?我晕车,头疼!”
徐子锋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高兴地想,你干嘛不跟林娇娇换,干嘛不跟jimmy换,偏偏要祸害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陆雨舟,这姑娘全然不复早上刚上车时的元气满满,萎靡又颓废地瘫在座椅上,眼神痛苦又绝望,巴巴地望着自己,眼里似乎还闪烁着点点泪光。
徐子锋的心瞬间软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下车跟她换过来,陆雨舟脚步虚浮地走到副驾驶坐下,靠着车窗假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牵起,肚子里笑开了花。
王明皓知道她没有表现的那么虚弱,无奈笑着看她,陆雨舟冲他眨眨眼,哈哈,她既舍不得闺蜜林娇娇受苦,更舍不得王明皓挨罪,只好牺牲徐子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