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重重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桌子一震,好在材质特殊,并不曾坍塌。
“魔甲虫此时不是应该休眠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来围攻镇魔城?”
“原因正在查询中,初步判断,是有什么惊醒了它们。”全幅武装只露出一张脸的青年修士看了一眼虬髯大汉掌下的魔曜石大桌,心里再次赞叹长老们的先见之明,若非这种坚固材质所制的石桌,只怕又被镇守拍坏了。
“查,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是不是银魔城的阴谋。”
“是,我们会仔细查询的,只是……”青年修士脸上现出踌躇之色:“……只是,魔甲虫休眠被惊醒,除非让它们吃饱,否则,必然不肯离去,如今全城被围,没人能出城,这为情况的查明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虬髯大汉的脸一阵抽搐,最后,他一脸怒气地下令:“把那些该死的老鼠放出来,让他们去开路。”
明白镇守所说的老鼠是什么,青年修士的瞳孔缩了缩。
“还等什么。”虬髯大汉怒喝:“快去。”
“是。”
不久,离镇守府几十里外的一座守卫森严的圆形建筑外,青年修士手持法令,叫开了大门,走入了建在地下的监狱。
“奉令提调第一层犯人百名。”青年修士将调令递给神情阴鸷的老年修士守卫。
“百名?!”老年修士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出什么事了?”
青年修士摇头:“魔甲虫被不知名原因从休眠中惊醒,围在城外。”
“魔甲虫围城?”老年修士眼露惊诧,“如今这时节,可没什么给它们吃的。”
“总会有办法的。”青年修士脸色一整:“行了,赶紧把人提出来,查探队的人还需要他们开路呢。”
“呵呵,喂魔甲虫好呢,还是被剔魔骨好呢?”老年修士站起身,领着青年修士打开一扇扇封闭的石门:“出来吧,你们有机会出去了。”
一个个在乳白色光芒中痛苦哀号的魔修被放了出来。
青年修士领着戴了禁制手环的百名魔修向着城门口走去,队伍中,一个身材高大,篷头垢面的魔修机警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若有人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就能发现,这人的身上,完全没有其余魔修的疲惫与痛苦。
高大的魔修很快低下了头,如同其它魔修一样弯腰塌背、蹒跚而行,一路之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
玄月睁开眼,猛地坐起身。
“八,醒了?”
玄月飞快转头,正对上净疏含笑的眼睛。
“醒了就好。”
“师……一,我们现在在哪儿?”
净疏赞许地看着机警的玄月,目光一扫周围,“虽然防护罩快破碎前我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知道被救了,却并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
这是一间十米大的石室,除了墙角的几口缸子,室内什么也没有。
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玉牌,玄月吐了一口气,所幸师门给的救命符给力呀,要不,这会只怕尸骨无存了。
“你还保留着一丝神智,我那时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比起五六七来,你可不差。”净疏指了指仍然躲在地上的归霁、柳青和乐正:“他们现在还没醒呢。”
靠墙而坐的郎申同样觉得很意外:“小八不错。”
玄月的神魂每个晚上都会在空间的石像上得到精炼,其精纯度自然远超常人,不过,这些却没法告诉别人。“二和三呢?”
“他们去探查情况,我和四留守。”
玄月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全身没一处不酸痛:“可以修炼吗?”
如今身处不明之地,她还是谨慎一点好。
果然,净疏摇了摇头:“略作调息,先不要修炼,除非找到安全的环境,修士在魔狱中,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好,我知道了。”
玄月闭目调息,经脉中,元力流转之下,酸痛一点一点远离,中丹田里,五色灵台一动不动,唯有那丝神秘的气息盘踞在正中;识海中,白色的莲花轻轻转动……想着如今身处环境不明,玄月的神魂进入空间,巴在石雕上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石室内,玄月调息时,一种不为人知的安宁气息在室内漫延开来,躺在地上的归霁、柳青与乐正痛苦的表情慢慢被抚平,同样闭目养神的净疏与郎申也感觉到了来自神魂的放松……
净疏与郎申同时睁眼,警惕地扫视周围,没有,周围什么也没有。
“不是攻击。”
净疏的话,让郎申肩膀一松,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盘膝而坐的玄月身上。
“嗯?”
郎申疑惑的目光,引得净疏也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玄月。
“怎么?”净疏看向郎申。
“小八的气息……”
“天生道体,自然宁静。”净疏轻笑:“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引动四峰相争了。”
郎申摇头:“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