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有事下次再说。”向海照打断了回过神的向东流,疲倦的捏了捏眉间,向他挥手让他退下。
向东流被他这动作堵住没法再开口,思躇再三后几无可见的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孩儿就先退下了,爹你好好休息。”
“嗯,去吧。”
向东流面色纠结的打开书房的们,迈出去后转身合上,走远。
出了门他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与孟天笑约好了一起浪迹天涯,可现如今却出了这种岔子,这可怎么办?
刚开始因为急于救治孟天笑,他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一味的以为那群刺客是他们的仇人,可是当后来,他见孟天笑时常眼中会露出一种满足的笑意,他便懂了。
这家伙是在用苦肉计,想要以此来让他卸下伪装,事实证明,他的确办到了,向东流真的已经再也不能忍受对方再伤害自己一分一毫了。
向东流来到孟天笑的房门前,他犹豫的停住了脚步,抬起的手不知道是该落在门上,还是收回去。
孟天笑在屋里见到门外的人影,直觉认为应该是向东流,出声道:“怎么不进来?”
向东流听到屋内的人的声音,终于做出了决定,改敲为推,走了进去。
“怎么还没睡,你的伤口还没好,应当早些休息才是。”
孟天笑却避而不答,反问:“刚才庄主叫你去说了什么?”
“没。”向东流笑笑。
“别瞒我,你的表情不太对劲。”
被一眼识破,向东流也不再遮遮掩掩下去,直言道:“我爹说婚事如期举行。”
“什么!”孟天笑突然激动的要坐起身,可是却挣裂了伤口,疼得他全身一个痉挛。
向东流忙的就上前去查看,半掀开辈子见他腰间渗出了一点血丝印在白色的里衣上,没好气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孟天笑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了,拉着他的手臂追问:“是谁的婚事?”
即使他知道是谁的,可是却还是想要亲耳听到,期望着能够听到与他猜测的相反的回答。
向东流蠕动了几下唇瓣,似是有些难说,孟天笑目光逼的更紧,他才皱眉吐出两字:“我的。”
“和谁!”
孟天笑的眉头也皱的很紧,比他‘生命垂危’之际时皱的还要深。
向东流将目光撇离他炙热的视线,垂下眼脸,慢声道:“你这又是何必,明明心里已经清楚了。”
“……”
孟天笑微微的颤抖着胳膊,觉得好像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的重量了,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一个关于向东流婚事的消息,竟然比让他遍体鳞伤承受的打击还要大!
向东流在他的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我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你是孝子,所以我……”说到一半,他突然将视线对上身边的人,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
“嗯,真的。”向东流的眸光是坚定的。
孟天笑一瞬间笑了,先前的乌云惨淡就如遇到了空前绝后的烈阳一般,刹那间就被驱散了,只余下他阳光的笑意。
向东流见他没了阴郁的神色,然后又找来了大夫给他换了药材,重新包扎了一下,还连续叮嘱了很多次,让他千万不能再乱动,要赶快的把伤养好!
一夜过后,他们的少庄主要与芫家小姐如期成亲的这个消息,几乎再次传遍了碧闲山庄,众多下人都在议论着。
前院,两个身材都偏瘦弱的下人靠的极近,在说着什么。
“庄主和少庄主这是为什么啊?芫家明明已经快要土崩瓦解了,怎么还要和他们结成亲家啊?”
“对啊,这不是拖咱们山庄的后退,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少庄主娶了个家道中落的小姐吗?”
“可不是吗!”
两个人正在为不该操心的事情担忧顾虑着,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下人,看样子与他们是熟人,凑了过去说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庄主和少庄主是谁,武功盖世、智慧过人,怎么可能那么糊涂呢?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旁边的两人一听好奇了,这里还能有什么用意?
另一个颇为洋洋得意,下巴一挑,显摆起来了:“你们只看到芫家现在是不行了,可是却没想过,若是我们碧闲山庄能在这时候拉他们一把,想要再次重振芫家家业并不难,依我认为,庄主他们一定是重情重义,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正人君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哦……”旁边的二人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刚巧路过的韩墨衣‘刚巧’的听完了全过程,于是顶着满脑子的问号就回去了西厢房,直奔向孟天笑的房间。
进去以后他特意试探了一下对方,见对方说知道这件事后才敢将细节说出来,把那几个下人的议论简要的说一遍。
说完后他才问:“向大哥有没有和你说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又答应要娶了?”
孟天笑到这里有点混乱了,问道:“答应?谁答应要娶了?”
韩墨衣一脸的莫名其妙,回答道:“向大哥啊,刚才我路过前院的时候听……呃,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他突然心里有一种预感,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果然,孟天笑的脸色登时就拉的老长,奇黑奇黑的吓人。
韩墨衣在一边吞了吞唾沫,打着招呼:“那个……我还有点事儿要做,我就先走了啊!你不用送我,千万别客气,拜拜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