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稳固(1 / 2)

锦衣风流 大苹果 2087 字 27天前

宋楠入京城才四个多月,便从地位低下的第七百户擢升为副千户,兼领权责最大的第一第二百户所,负责辖区坊间的侦缉刺探事宜,其蹿升速度之快,让正南坊锦衣卫衙门中的各级官员瞠目结舌。

有人艳羡,有人嫉妒怨恨,那些混迹锦衣卫任上十余年才混到百户或副千户级别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何以解此郁闷?唯有暗地里骂娘了。

很多人不明白,第七百户所百户向来在衙门里无甚地位,被戏称为巡城百户,衙门里议事之时,宋楠的位置排在最末,只能坐在角落里,众人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可就是这个让人讥笑轻视的‘巡城百户’,却突然间发力,像屁股坐在二踢脚上一样,一声爆响之后,窜上云霄之中,从此望尘莫及。

精明的人开始暗中梳理宋楠进入正南坊以来的所作所为,然后,他们得出了个惊人的结论,原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少年百户竟然不声不响的干了很多人不敢干的大事,其手段也堪称雷霆。

原本第七百户所的郑达和韩桂两名总旗,一个桀骜难训,一个人员颇广,都是难缠之极的人物;宋楠新任数日便收服了郑达,八面玲珑的韩桂也被抓住了死穴,最终死于彭千户的杖责之下,当时还不觉的有什么,现在一想,宋楠这小子的手段当真有些可怕。

若说韩桂之死是他交接匪类咎由自取,宋楠抓住其把柄扳倒他还算是顺理成章的话,接下来这小子的行为可是大伙儿想都不敢想的。

正南坊辖区之内的英国公府的小郡主是个闹事的主儿,自打这位小郡主喜欢在街头自命老大开始,正南坊的地痞们便有了一顶保护伞,成天在正南坊公干的众百户们岂能不知道这一点,小郡主是决不能得罪的,这一点大伙儿心知肚明,故而平日里只要地痞们不闹的太不像话,大伙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激怒那个任性刁蛮的女魔头。

而宋楠的打破了这些规则,清扫街头的痞子,不惜当面得罪小郡主,甚至在小郡主闹到衙门里兴师问罪之时,利用众人压抑已久的心理煽动大伙儿将聚集的痞子们一网罗织。

当日参与其事的几名百户事后都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以为必将迎来报复;但事实上,就算小公爷亲自来衙门兴师问罪,最终也被宋楠不知用何种办法摆平,反而因此跟小公爷张仑交上了朋友,更可气的是,清理街区垃圾居然清理出一份大功劳来,惹来牟指挥亲自来正南坊宣布任命,这可是绝无仅有之事。

要知道,别说是一个区区副千户的任命,便是当初彭千户的任命也不过是镇抚司下了公文,派员来宣读而已,连萧琅都没来,更别说牟斌亲自前来宣布了。

凡此种种,让人这些自以为摸清了官场规则的老油条们大惑不解。

彭万里思来想去,更加坚信宋楠和上面的大人物一定有什么渊源,从安排宋楠任第七百户所百户开始,上层便为宋楠今日的升职计划好了一切,虽然宋楠对自己询问他和萧琅之间是否有渊源的问话含糊其次,彭万里更加愿意将这种行为视为欲盖弥彰。

不管怎样,正南坊锦衣卫衙门之中的权力格局从宋楠就任副千户之日起便起了极大的变化;数日之后,宋楠做了几个简单的对调,第一百户所百户侯大彪留任原职,而第二百户所百户孟津则和新进擢升的第七百户所百户郑达进行了对调;同时,在为期两日的甄选之后,从第七百户所中选调出五十三名旗校充入第一第二百户所,同时将第一第二百户所中的四十余名旗校调往第七百户所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楠这是公然的培植自己的班底,郑达自不必说,此人已经经俨然成为宋楠的心腹,宋楠和小郡主起的几次冲突之中,郑达抱紧宋楠大腿,无脑的充当马前卒的角色,已经证明了他的忠诚。

而第一百户所的侯大彪则一直对宋楠抱有好感,当日小郡主带人大闹正南坊衙门时,便是他第一个出声声援宋楠,宋楠和他之间虽没太大交情,但这次没有动他,便是一种回报。

至于第二百户所的孟津,此人恐怕从未想到宋楠会骑在自己的头上去,这几个月来,唯他对宋楠风言冷雨挖苦嘲笑的最多,他被调任第七百户所丝毫不足为奇,很多人甚至替他高兴,因为如果他不被调离而是在宋楠属下任职的话,宋楠随时可以整治他,那他的日子将更不好过。

从郑达擢升百户直到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彭万里都表现出一种缄默的态度,只是一句话‘任命之事只要镇抚司同意便可,对宋副千户的提议本官毫无异议。’。

彭万里采用的是一种极为稳妥的办法来验证宋楠在锦衣卫上层心目中的地位,从而确定今后和宋楠之间的相处方式,当镇抚司一无例外的准许了这些变动之后,彭万里庆幸自己没有贸然的指手画脚的决定何其英明。

正南坊千户所中不啻经历了一番地震,宋楠就任副千户之后的高调行事,很多人看在眼里,但选择了沉默;他们中有人在默默的期待一些事情的发生,锦衣卫中亦有不同派别,年轻的副千户看似风光无限,殊不知他的行为肯定会拨动不知名的角落里某些人的神经;但有的人则选择了向宋楠靠拢,他们期待像郑达那样,只要站对了队列,数月之间,苦求数载而不可得的百户之职便落到了头上。

跟对人,站对队,不仅是运气,还是一种奥妙和学问。

宋楠一口气完成了手下人马调度,他不想出现自己刚来锦衣卫衙门之时的情形,手下两名总旗不买自己的帐,弄得地位尴尬的情形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