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七百里、宽达十丈的这条西岸主干渠道,能把西套平原西岸的大部分土地都灌溉到,能让西套平原再增加一百万亩粮田,而且是水浇地。
这条干渠一旦完成,加上配套的支渠,这就等于让灵州的耕地直接翻一翻啊。这样大的项目一旦完成,真正算的上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可这样大的工程,现在却没有合适的管理者。李超自己只能是规划者,他没有太多时间却管具体事务,而且这么大的工程,也不可能一个人就管的过来,需要的人太多。
就算现在是前期规划,堪探路线这些,也一样很繁重。
“大帅,你还真打探上马这个唐渠?”苏定方惊讶的问。在他看来,现在当然是一心打突厥最重要,至于什么修渠水利之类的事情,这些应当是交给下面的刺史、县令去干吧。
“修通了这条渠道,能增加一百万亩粮田,还是水浇地,你觉得没必要?一百万亩水浇地啊,就算一年产个四石粮,这一年也能增产四百万石。你知道这么多粮食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朔方镇以后完全能自给自足粮食,甚至还有余粮运去陇右、河西,若是长安需要,还能运点粮去长安。”
“以后长安不但不需要往朔方运粮支边,还能减少运往陇右、河西的军粮,甚至长安还能得到朔方粮食的输入。你说,这不重要吗?”
灵州本来就有了百万亩田地,新增百万亩,意味着灵州会有两百万亩地。两万顷啊,还比不上关中的粮田数量,但关中的人口数量却是灵州的几十倍了。
灵州地多人少,兼有畜牧之利。两百万亩粮田,正常年景,丰收的话,能产七八百万石粮食,灵州现在不过十来万人,就算再翻两三倍,那也不过二三十万人,一人就算按高标准的十八石算,也不过需求五六十万石粮,这就意味着灵州,能成为整个西北地区最重要的粮仓。
对于大唐朝廷来说,这意味深远,比一年多收几十万贯钱税都重要,毕竟粮食这个东西是稳定的基石。大唐要控制朔方、河西、陇右,要保证京城的安全,要加强对西北外围几处的控制,甚至以后还想往外扩张,那么粮食就始终是制约的瓶颈。
如果大唐在灵州增加了一个几百万石年产的粮仓,那意味极大。灵州可不是在东南,东南虽然粮食产量高,数量多。但从东南运到西北来,这却是万分艰难的。
“可是这条唐渠,主干渠就得修七百里,还是十丈宽的干渠,修起来可不容易啊。何况,按你说的,要达到灌田一百万亩的目标,还得修上五百多条支渠呢,这可是项大工程。”
“在平原上挖千里渠道,还算是比较轻松一些的。”
“可毕竟是上千里的渠道啊,这得多少人力多少钱粮啊。”
李超却不这么认为,这个工程看似很大,但看你怎么管理。比如说,可以把这工程分成多段,采用分段负责制。
再比如,可以预先把能灌到的地分下去,然后想要分到田,那就必须出工出力,甚至缴纳一点钱先,这样修渠的人力、钱等都能解决很大部分。
毕竟,分了田后,那就是给自己家挖渠啊。渠挖通了,分的地就是水浇地。没挖通,那就是块旱地,这为自己干活,积极性肯定干。
就如同美国历史上开发西部一样,让那些资本家去修铁路,铁路修到哪,那么路两边多少范围内的土地就归他们所有。于是资本家们纷纷组铁路公司,拼命的修路。
李超现在也准备这样干。
历史上汉朝曾经向灵州移民七八十万人开发西套平原,而现在灵州人口不过十来万,就算两万府兵的家眷移过来了,那也就增加十万左右,远远还不到这里的人口承受底线。
灵州就算再迁个五万户人口过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百万亩水浇地,五万户,一户就算分二十亩地,那也不错了。毕竟是水浇地,如果再分一些旱地、草地之类的,绝对比许多关中百姓现在的情况强的多。
毕竟关中地狭人多,豪强权贵占田又多,许多百姓在关中都没多少田地。
而对于朝廷来说,从关中迁移五万户口到灵州,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其一,迁走了五万户,那么这些人原来的分的田就空出来了,哪怕他们原来手里的地不多,但五万户,一户就算十亩二十亩的,也得有几十万亩上百万亩啊,这些地可以再均出去。
而另一方面,灵州新增一百万亩地,授给这些移民,移民们地多了,生活肯定变好了。而朝廷呢,关中人口压力减轻了些,同时又新增了一百万亩地的租赋收入,更充实了边疆。
怎么看,都是有百利无一害。
至于工程较大,但又不同于修长城这类。修长城那算是苦役,对百姓来说,没有切身的利益。可修渠不一样,分段修渠,为自家均的田修渠,修通了自家田就成水浇地了,这个积极性不能忽视,毕竟事关切身利益的。
两万府兵家眷,再迁五万户新移民来,再加上原来当地的百姓,灵州到时拥有二百万亩土地,几百万亩草场,拥有八九万户人口,甚至是十万户人口,这都不是问题。
灵州有了十万户,也就稳了。
“真要修的话,我倒觉得有个人选挺适合替你负责的。”苏定方笑着说道。
“你是说褚遂良?”李超一见他笑的那样,就猜到他想说哪个了。
“大帅,听说这人在京城可是狠狠攻击你,现在他被发配来灵州当什么宣抚使,咱们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让这个姓褚的知道下厉害。大帅你不发威,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