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多管齐下啊。比如说,这七百里干渠,工程较大对吧,那么就不用交给百姓去修。只让百姓去修那几百条支渠,支渠工程小,划区划片,然后分给百姓,比如一个村的百姓包多长一段,让他们负责支渠修建。至于七百里主干渠,这是重中之中。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来修。”
“换什么方式?”褚遂良问,“还有不花钱的方式?”
“当然有。我们灵州不仅有的是水浇地,还有其它许多优质的资源啊。比如说灵州的草地很多,适合养殖放牧,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拿出放多牧场来,丈量后拿出来竞标拍卖,拍卖到的钱,再来招标,请那些有实力的商人、或者是大族豪强,让他们来组织人挖干渠,分段承包出去,我们付钱,他们挖渠,这不是很好的方式吗?我们官府需要的,就只是监督,检验工程质量就好,其余的工程的管理这些,都有他们自己负责的。”
李超说的是后世最寻常的一些模式。
不一定搞项目就得官府自己来主持操作,那样效率太低。
褚遂良怔住。
好一会没有说话。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李超的这番话,确实很有用。
他这几天仔细的看过了唐渠项目,总觉得光是分地给百姓,让百姓来负责挖这个渠有些不靠谱,毕竟七百里主干渠道,还有五百多条支渠,就算十万户的百姓,几十万口人一起来挖,光是一个管理就非常的麻烦。
要规划,要管理。
但现在,李超随口就又是一个解决方案,拍卖灵州的草场,然后用这钱招标商人来承包这些工程,官府还能留下一些拍卖的钱,做为管理的开销。
从亲自主持管理,到只是监督检验,自然要轻松的多。何况项目分段承包出去之后,那些承包者,自然会有渠道弄来人弄来工具修渠。
“拍卖草场的钱够挖唐渠的钱吗?”褚遂良最后问道。
“够不够,这个要去算的。就算拍卖草场的钱不够,也没关系,灵州的资源很多,要筹钱的方式很多,比如可以直接找李记钱庄借款,也可以拿盐池的承包权、经营权拍卖。多开动下头脑,筹钱不难的。”
朝廷已经正式开始下令征收盐税,现在盐已经受管控。各地的盐池、盐井、盐滩等晒盐的盐户,要想继续晒盐,还得先登记,取得盐户资格。
然后他们经营的盐场,同样还得取得经营权、承包权,得交纳承包费,还得交纳经营的税费。他们产出的盐,不能再向以前一样,自由的买卖。而是必须得卖给官府,由官府收购。
盐户产盐,官府收盐。
然后盐商也得先取得经营盐业的资格,才能在官府手里买盐,商运、商销。买盐的时候,直接就得在盐上加征盐税。
这套盐务新政,都是李超上的折子,为朝廷开源的办法之一。
现在盐税还不高,一斗盐加价十文。如今的粮价还比较高,盐价原本和米价相当,都是斗米百文左右,一斗盐加税十文,相当于提价一成。但是整个盐业的各个渠道,都加强了管控。
朝廷还向盐户、盐商征收经营的商税,这里面又是一笔钱。朝廷因此多收了税收,但盐户、盐商也是把这些钱部份转移到盐价上面,盐价实际上是从斗盐一百文涨到了一百二十文,涨了两成。
盐开始受到管控,盐池自然也就是项官府手里的优质资源。
盐户到官府交钱取到采盐资格后,可是还得先交承包费才能拿到盐池的经营权的。
灵州就有盐池,盐州的盐池更多,把这些盐池拍卖承包,官府立即就能拿到不少的钱的。就算拍卖承包需要时间,那也还可以直接向李记钱庄借贷的,李记钱庄已经把钱庄开到了灵州,各县、城里都有了分号。李记实力雄厚,完全有能力借钱给官府。
官府掌握着那么多资源,怎么可能缺钱?
李超是没有时间,他现在的重心是要趁机去夺取后套平原,夺取河南地,要不然,有他在灵州,一个唐渠根本算不得什么。平原上挖一条大沟而已,又不是在
高山峻岭上修一条蜿蜒的长城。
这一刻,褚遂良觉得很惭愧,他以前对李超很不服气,认为李超名不符实。就算如今到了灵州,放下了姿态,心里也依然还是有一丝骄傲的。
可是着自己想了几天,都想不出结果的难题,在李超这里,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就给解决了。甚至,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极好的解决方法,那么的轻松简单。
这,就是差距。
李超不仅会站队,不仅会拍打打仗,他对于庶务也是一样的精通。
“多谢大帅指点!”褚遂良十分诚恳的对着李超拱手感谢。
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