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下达到各个军营的时候,勋贵们就不再来找云家了,很明显,不是云烨非要断绝他们的财路,而是皇帝要准备整顿军纪,遇到这种事,谁都没办法,云家或许早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所以提前向皇帝陛下表一下忠心,勋贵们都理解,给自家,也会这么做,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五蠡司马?专门管理各种囊虫的存在,没人见过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到了军营,先干的事情就是封存账目,然后自己带着人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审查,只看看帐篷外面披着斗篷,扶着腰刀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没人敢过去招惹,有些领军校尉仗着自己资格老,面子大端着酒肉想过去攀一下交情,没有例外的被撵出来了,有几个不信邪的,甚至挨了揍,被关进了黑屋子,如果不是主帅求情,斩首都有可能。
留守岭南水师大营的将士们很自觉,录事参军就把自己的帐子搭在五蠡司马的帐子边上,让人送了一回茶水,带了一句话,就告诉上官自己在跟前,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恭候,态度好的一塌糊涂。
五蠡司马一一检查了粮库,检查了军器,检查了杂物库,检点了马匹,人数,想去看看油库,却被留守的录事参军一口回绝,任他说道天上去,还是笑着拒绝,人看起来是老好人,但是态度出奇的坚决。
“上官要看这东西,您先要拿出兵部的文书,先请李尚书批文,再找我家大帅批示,从大帅那里拿到令箭,才能通行,您就莫要为难下官了,出了纰漏,下官的一颗人头可不够砍的,您不知道,上回陛下要看,大帅也只是请陛下远远地看了一眼,拿出来一桶让陛下过目,这东西太危险。”
“你岭南水师就是仗着这东西把辽东四城烧成了白地,乃是军中无双利器,不查究可不行,本官只是查看了账簿,当然要看看实物是否与账目对应,闪开。“五蠡司马要看,录事参军一步不让,争执的最激烈的时候,云烨闻讯赶到,看到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录事参军退下,对五蠡司马说:“你要看也行,把文书签了,去掉所有金属配饰,赤脚进去,看完就出来,如果外人知晓了这里的机密,我第一个就会砍下你的脑袋祭旗。“原本以为这样恐吓过后,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老子给你台阶下,你也退一步不提去油库的事就完了,谁料想,那位死人脸的五蠡司马,接过文书,想都没想的就签了大名,然后瞪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死鱼眼睛瞪着云烨看。
李二从哪找来这些不要命的死士?只好让录事参军陪同,进入油库,看着他们两个人赤着脚拎着木桶进了油库,云烨忽然觉得这家伙就是奔着猛火油来的,要不然,就算是再执拗的属下,也不会和自己的主帅过不去。
三座油库全部检查了一遍,这家伙还从一些大木桶里抽出来一些倒进提进去的木桶里,瓷罐子里的汽油,柴油,也没有放过,各自抱出来一罐子,看样子准备检验一下。
云烨笑准备着看他如何检验,看到他准备在校场点燃汽油,录事参军被吓得魂都差点掉了,拉着那位五蠡司马来到河边,挖了两个大沙坑,才准许他点火。
汽油依然是那样威猛,飞到哪,那着火,一罐子汽油在河滩边上着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那位五蠡司马的脸色也在发白,检验完毕后,冲着云烨抱拳赔礼。
“大帅,属下孟浪了,这的确是我大军的无双利器,的确不宜显露人前,卑职斗胆请大帅将看护油库的职责交予下官。“云烨还没发话,一边的录事参军就竖起了眉毛,正要发作,却被云烨阻止,就听得大帅笑呵呵的说:“油库重地,闲人免进,一直都是我岭南水师的座右铭,你既然要看管油库,那么你就一定没有时间纠察军中的其他事物,万一其他人胡作非为,岂不是陷你于不利之地?想好了么?““大帅,岭南水师账目清楚明白,丝毫不差,将士们都是严守军纪之辈,下官就是不督导也不会出事,就算有点小小的差池也是在所难免,下官只想守卫油库,其他的军中事宜,自然听大帅调遣。“他这么一说云烨就明白了,这家伙只想控制要害部门,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乎,估计来军中的时候就得到了指点,李二这是要把持所有的要害,这次的五蠡司马,估计背负的就是这样的使命,完蛋了,军中只要有点用的地方不用说全归李二亲自掌握了。
“那好,这些个油库还会继续扩大,每个月都会有商队运来黑油,你需要看管熬制,区分,储存这一系列的工务,每个月都有累计数额,一个月我会查看一遍,这些事情就够你忙碌的了,至于你的其他公务,就由录事参军负责,好了,把看管油库的人培训好之后你就可以正式接管了。“录事参军很得意,大帅到底还是重视自己人,那个油库又危险有没有任何油水,看着油库就和把脑袋放在大锤底下一个样子,出了岔子,除了要脑袋没第二条路可走,如今有人接手,正好解脱,还意外的获得了管理军营的差事,这才是油水丰厚的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