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如此轻佻,陈小姐不由轻轻啐了一口,摇曳着莲步出门去了。
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两匹快马旋风般地卷上了巴县城外的高岗,稍事驻马,又带着雨点般急促的蹄声向山地河谷飞快而去。
巴县多山,建筑多依山而建,位于青山之下的陈氏庄院亦是如此。
渐行渐近,隐隐一片屋脊沿着山脚向上蜿蜒,四角高高的望楼上摇曳着偌大的红色灯笼,上面斗大的“陈”字清晰可见。
快至庄门,来骑缓辔走马,一身黄色长裙的陈若瑶对余长宁开口解释道:“此乃陈氏庄院,住的全是近亲宗族与各旁支族老,繁衍于此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余长宁折扇轻摇远远打量,望着掩映在一片青山绿水的房屋感慨出声道:“富而不奢典雅沉静,不愧为天下四大巨商之一,真是难得可贵。”
两骑到得广场,早有家丁迎来牵引马匹。陈若瑶对着余长宁招了招手,将他领入了庄院大门。
进门迎面却是一道青石影壁,绕过影壁,又是一男一女两座高大的石俑。
男的披发散袖手持算盘,女的娇娆可人小鸟依偎,端的是栩栩如生。
陈若瑶见他饶有兴趣地驻步观望,不由笑问道:“余公子,你可知道雕像两人是谁?”
余长宁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番:“男的像我,女的像你,好一对神仙眷侣无双璧人,看起来真有夫妻相。”
陈若瑶无奈摇头,显然已对他的口花花习以为常,开口解释道:“此乃陶朱公范蠡与美女西施,陶朱公乃我商贾大家,一生跌宕起伏经商巨富,立像于此以示景仰膜拜。”
余长宁对于什么陶朱公完全没有兴趣,炯炯目光全都集中在西施身上,看了半响慨然叹息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愧为祸乱一国的绝世美女,我怎么没有夫差这样的好命?”
闻言,陈若瑶莞尔失笑:“夫差可是吴国末代昏君,有什么值得羡慕?”
“不爱江山只爱美人,正是我辈风流人物的楷模,陈姑娘你是不会懂的。”余长宁洋洋得意地回答。
“瑶妹——”随着远远一声清亮的呼唤,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公子快步走至两人面前,朗声大笑道:“前日回庄禀告要事,听族长说你最近要回,所以我便多等几日看能否碰见你,没想到今日果真天遂人愿。”
陈若瑶俏脸说不出的淡漠,丝毫没有高兴之色,屈身一礼淡淡道:“小妹福薄,真敢劳烦族兄接应,当真受之有愧!”
“哈哈,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瑶妹你就不要客气了。”英俊公子爽朗大笑,伸出手来便要来扶陈若瑶的纤手。
陈若瑶微微蹙眉,刚想闪避,却见余长宁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握住英俊公子伸来之手一通猛烈摇晃,惊喜高声道:“族兄你好,你我今天初次见面,真是幸会幸会,见教见教,有礼有礼!”
英俊公子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物突然的举动弄呆了,疑惑发问:“瑶妹,这位是……”
见状,陈若瑶忍俊不禁,依言回答道:“这位是来至长安城宾满楼的余公子,是族老们请来庄院商谈生意的。”
英俊公子淡淡点头,带着鄙夷的神色收回了被余长宁握着的手,矜持一拱道:“在下名为陈天,乃瑶妹青梅竹马的堂兄,目前是陈家河东道掌事。”
余长宁微笑点头,也是回礼一拱道:“不才余长宁,乃若瑶姑娘芳心暗许的英俊美少年,目前忝为宾满楼首席大厨兼谈判代表。”
陈天闻言一怔,不能置信地惊讶目光向着陈若瑶望了过来。
陈若瑶却是脸颊通红,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余公子,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呀,好好说话不行么?”
“我哪里乱说话了?”余长宁一副受到冤枉的表情,嚷嚷辩解道:“宾满楼首席大厨兼谈判代表,莫非你还不认同?”
陈若瑶无奈摇头,知道拌嘴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