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笑嘻嘻欠打的模样,长乐公主不由长吁了一声,冷哼道:“今天本宫急着出门,就不与你计较,哼!”说罢,气昂昂地去了。
余长宁笑叹着出了府门,刚走下台阶,一辆马车已是磷磷隆隆地驶了过来,还未停稳,坐在车厢内的房玄龄已掀开车帘笑着招呼道:“余驸马,老朽恭候多时了。”
余长宁点头一笑翻身上车,钻入车厢还未坐下,房玄龄已是急不可耐地开口道:“昨夜你走后老朽左思右想,兴奋得是一夜未睡,索性起草奏章连夜上书陛下,谁料刚到五更,陛下派内侍送来回书,要我务必带你前来皇宫商议此事。”
余长宁闻言哑然失笑道:“我说老房啊,你可真是太敬业了,大半夜不睡觉也是想着公事,当真是吾辈之楷模。”
房玄龄摇手道:“余驸马呵,你就不要恭维我了,只要能解决眼下这一难题让灾民得到妥善的安置,让我再苦再累都行,今天除了你我之外,陛下还宣召了许多文武重臣,你虽是驸马,不过也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说话可得悠着点,知道吗?”
“放心吧,我这人是出了名的慎言慎行,保管不会让你难堪。”余长宁毫不在意地一笑,显然没将房玄龄的劝告听进去。
马车轻快疾行片刻后,终于驶入了皇宫大门,刚拐进车马场内停妥,余长宁与房玄龄已是下了马车,快步向东偏殿走去。
东偏殿位于大兴殿东侧,是大唐天子的御书房,平日里皇帝都会在此处理奏折,召集议事等等,比起只用来举行朝会的大兴殿,这里更像是帝国的大脑中枢。
快步走至殿门,侍立在门外的红衣老内侍深深一躬,轻声禀告道:“房大人,不少大人已经到了,你快进去吧。”
老内侍说罢轻笑抬头,却见房玄龄身旁站着一个好奇四顾的年轻人,侍不由惊问道:“咦,这位小大人是何人也?为何老奴从未见过?”
房玄龄板着脸回答道:“这位乃长乐公主驸马,余驸马是也,以后可得认清楚一点。”
闻言,老内侍作躬不迭道:“原来是余驸马,老奴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见谅见谅。”
余长宁淡淡摇手,便跟着房玄龄进了东偏殿大门。
大殿内,五六个紫衣官员正聚在一起小声商议,眼见房玄龄入内,顿时全迎上来拱手作礼问好。
房玄龄稍事寒暄后,向着余长宁笑眯眯的开口道:“来,余驸马,这些同僚你可能还不认识,老夫替你引荐引荐。”
余长宁拱手笑道:“好,那就有劳房大人了。”
房玄龄轻笑摇手,指着第一位略显矮胖的官员道:“这位是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大人,说起来他还是长乐公主的亲舅舅。”
余长宁惊奇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只见他也在对自己轻笑点头,不由急忙抱拳道:“长孙大人之名如雷灌耳,长宁早已神往久矣,见教见教。”
“长宁不必客气。”长孙无忌捋须一笑,态度却是让人如遇春风。
“这位是中书令杨师道大人,呵呵,你们两人也算认识。”
看着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杨师道,余长宁不由想起了自己送廊下食的那一番遭遇,拱手作礼之余不忘在心头暗暗鄙视了他一下。
“至于这一位,乃是门下侍中魏征魏大人。”
余长宁惊讶点头,望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然则却有一股不怒自威气度的大臣良久不说话,暗暗感叹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原来他就是太宗的镜子,一代名臣魏征!
魏征显然是极为严肃之人,不苟言笑地对着余长宁作礼拱手,丝毫没有开口寒暄的意思。
随后,房玄龄又替他引荐了户部尚书唐俭,工部尚书张亮,至于礼部尚书李道宗,余长宁是认识的,所以就不必介绍。
几位朝廷重臣聚在一起闲聊开来,说得都是国家大事,民生民计,余长宁听不懂这些治国安邦之道,自然大感无聊,只得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墙上的九龙画壁来。
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殿门外老内侍高亢的宣呼骤然响起:“皇上驾到。”
高亢的尾音还在殿内回荡,一身黄色龙袍的李世民大步赳赳地走入殿内,群臣们立即分成东西两厢恭敬站立,待到太宗坐到御案之前,方才跪地叩拜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