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树林萧瑟,乱石林立,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宛如云带一般曲折缠绕在枯黄的草地上。
马车行至溪边停了下来,伍皓下得马车吩咐那名青衣仆役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毡,抱下酒桶,取来肉食,邀请余长宁四人坐了下来。
皓月当空群星闪烁,微微山风迎面呼啸,小溪浮光跃银,轻轻水声俨如丽人在耳边喁喁倾述,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伍皓在几人身前摆上了一个大陶碗,打开酒桶斟满美酒后笑道:“没想到今夜竟遇到了几位高朋,在下先干为敬。”说罢端起酒碗仰头饮干。
薛仁贵与罗瑜皆是好酒之人,闻到酒香已是食指大动,自然陪着他一饮而尽。
倒是余长宁担心酒劲缠头明日无法上路,只喝了小小的一口。
伍皓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笑问道:“几位此行莫非也是前去岱海草原么?”
余长宁点头笑道:“不错,我们乃是绛州人士,因为听说草原皮货不错,所以前去岱海准备收购一批皮货运回中原变卖生财。”
伍皓闻言双目一亮,拍着身前搁碗的大青石笑道:“几位来的正是时候,深秋时节禽兽皮料最是油光,乃是猎杀取皮的好时景,别的不消说,几位若是想找好卖家,我替你们介绍一个,保管价格公道,货物上品。”
余长宁没想到自己应付之言竟如此对题,不禁淡淡笑道:“哦?敢问伍兄卖家是谁?。”
“最近岱海草原并不太平,许多部落对于唐人多有抵触,余公子若是要买皮货,不如跟随我去岱海红发部落,如何?”
“红发部落?”
“对,红发部落小可汗乃是我的好兄弟,在下此行也是前往那里。”
一直默默喝酒的罗瑜突然出声道:“余大哥,红发部落乃是突厥旁支,位于岱海南面,离此地还有两天路程,乃是我们北上的必经之地,其可汗一直效忠大唐,颇有豪爽之名。”
余长宁兀自沉吟了一番,想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头绪,不由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去这红发部落瞧瞧,有劳伍兄带路了。”
伍皓大手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豪气干云地笑道:“放心,只要与我一道,保管给你们一个好价钱,哈哈哈哈。”
余长宁悠然一笑,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伍兄你是做何等生意的?”
闻言,伍皓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嘿嘿低声道:“不瞒几位,在下在洛阳经营了几家青楼,此番前来草原是专程挑选几个漂亮的胡女回去。”
“原来伍兄竟是青楼老板,哈哈,以前我也是其中常客,失敬失敬。”
“嘿嘿,原来余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别的不消说,就凭你们这番救命之恩,在下这次购买的胡女便先让你们一番消遣,试试滋味如何?”
话音落点,为人正直的薛仁贵微露不悦之色,显然十分不耻这番言论,自顾自地的喝着闷酒也不说话。
画眉听得是懂非懂,脸红耳赤地急忙起身离开,孤身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余长宁倒是微笑如初,呵呵笑问道:“这些胡女莫非愿意离开草原跟随伍兄前去中原?”
“当然,”伍皓重重一拍大腿,脸上挂上了一丝轻浮的笑意,“胡女们火辣热情,肥美丰硕,榻上更是风情万种颇能折腾,比起中原女子别具一番风味,余公子你试过一定叫好。”
余长宁点点头却是微笑不语。
伍皓绿豆般的小眼微微一闪,笑问道:“听余公子话音,像是关中一带的口音,不知对否?”
余长宁没想到竟被他听出破绽,顿时不慌不忙地笑道:“伍兄当真好耳力,在下籍贯绛州,目前在长安经商,现已居住数年有余,所以不知不觉也改了腔调。”
伍皓释然点头道:“那好,今夜咱们好生休憩一碗,明天天一亮咱们再出发如何?”
“如此甚好。”余长宁点头一笑,对他的提议表示认同。
接下来一天,余长宁一行马不停歇,向着草原深处走去。
深秋的太阳柔和地照耀一望无际的岱海草原,天似穹庐,苍苍茫茫,使人一望便心生天地旷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