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常的门庭若市不同,现在的糜家冷落萧条了不少,几乎没有人敢再冒着得罪陈家的风险前来登门拜访。
糜家的后院,糜竺家眷的居住之地。
一个幽静的小院里,一位身穿翠绿烟纱散花群,腰戏金丝烟罗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的青葱少女却对身边的绿芽花骨朵无动于衷,秀美的脸蛋上全是愁得化不开的浓浓担忧。
她伸出一双白玉般的纤手托着脑袋,光是那一道魅惑的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如此倾城绝色,又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少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便是糜竺唯一的妹妹,有徐州第一美人之称的糜贞。
“兄长现在一定十分为难,他知道我想要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不是像陈登这样只会算计,玩弄权谋的阴险小人。他拒绝了陈登的求亲,我们糜家的境况一定很糟糕。兄长已经好多天都不曾爽朗的笑过了。”
糜贞轻轻一叹,使得草木失色。
美人的哀愁,是世间最让人心碎的东西。
“我不但是兄长的妹妹,也是糜家的一员,或许我应该主动为糜家、为兄长做些什么了。”
糜贞的眼神里充满了几分坚定,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糜家大小姐了。
她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是时候到了为糜家付出牺牲的时候了。
糜贞起身,她要去找兄长,她要主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
哎,荀攸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糜贞这个贞烈倔强的女子。
女人心,海底针。
一阵香风惊起,偏执的少女没有犹豫,踏出了这一方让她没有忧愁烦恼的小院,走向了那充满世间纠葛纷扰的糜竺的书房。
她知道,糜竺这些天都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任何人,有时候甚至会从里面传来哀叹声和重重的酒气。
“兄长!”糜贞轻轻叩门,很幸运,今天的糜竺没有借酒浇愁。
“小妹,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了,有什么想要兄长做的么?”
糜竺马上就过来打开房门,看着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小妹勉强露出了一张有些不自然的笑脸。
“兄长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口就是这么地关心我。”
糜贞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一痛。糜竺鬓角发白,自己的那个兄长不应该苍老得这么快的。
“傻妹妹,兄长不疼你谁疼你。快进来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糜竺又是一笑,挪开身子让糜贞进来。
“兄长,糜家是不是,很难了……”糜贞没有进去,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一字一顿地艰难说道。
糜竺听了脸色一变,刚才的祥和立刻消失不见,怒声道:“是哪个多嘴的奴才乱说的,小妹你不要偏信谣言,有兄长在,糜家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糜竺一直都没有敢将糜家的事情告诉给糜贞,却不想糜贞秀外慧中,这些天以来渐渐地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兄长不要骗我了,我听说,陈家公子陈登多次上门求亲,想要……”
“小妹不要乱想,小妹倾国倾城,喜欢小妹的人多了去了,陈登前来求亲也是正常的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没等糜贞说完,糜竺就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粗暴地打断糜贞说话。
“兄长,我知道你的苦心。但你不单是我的兄长,也是糜家的族长。而我糜贞,也不应该只是兄长的妹妹,同时还要是糜家的一员。糜家生我养我十多年,是时候要我为糜家付出了。”
糜贞两行清泪流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