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舟的眼神这才有了几分波澜。

宁秋很漂亮，不论男生女生私下聊天时都喜欢提起她。

他们说宁秋很娇气，军训时总嫌基地食堂的餐盘太脏，宿舍床底下全是灰。

他们说宁秋很造作，看见只大蟑螂都要躲到别人背后，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说宁秋很高傲，对成绩比她差的学生总是爱搭不理，视若无睹。

可无论是哪一点，都跟怀舟看见的不同，他皱了皱眉。

*

宁秋回家时有些晚了，已经错过了下班高峰期，公交车并不挤。

加上城乡结合部比较偏僻，车内人数更是寥寥。

窗外天色发暗，又下起了毛毛雨。

宁秋和程小婉坐在车内最后排的角落里，低声说着话。

“那群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的原因是真的吗？”

程小婉还穿着那件针织外套，因为外套没有扣子，她用手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听见宁秋的问话，她咬了咬唇，“你很在意原因吗？”

宁秋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但如果是假的，明天希望你能把这件外套送到一中传达室。”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她顿了顿，“那就不用再还我了。”

帮人救人，是因为那些学生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法律底线。

但如果是一个品德缺失的人，宁秋也不想与对方多有来往。

程小婉听出了宁秋话外的意思。

如果她真是因插足别人感情而被侮辱的，这件外衣她就不会要了，因为不干净。

“不是的！根本不是那样！”

生怕宁秋误会，程小婉忙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述完一切后，她眼里又忍不住聚起了泪水。

“我早就知道他跟冯贝贝走的近，暑假时他还去了冯贝贝的生日聚会，唱歌唱到半夜才回来。”

同学在qq上贴了聚会照片她才知道这件事，因而跟对方吵架。

“高雷骗人，他亲口跟我说过不喜欢冯贝贝，叫我别多想，又说我疑心太重让他感觉很累，都冷静一段时间。”

结果冷静了一个星期，程小婉就变成分手后还死缠烂打的小三了。

她试图撕开高雷的真面目，但冯贝贝却相信高雷，觉得她是故意挑拨离间。

程小婉知道高雷为什么劈腿追冯贝贝，对方虽然长得没她好看，但比她有钱。

冯贝贝每个月有两千块零花钱，男生们都喜欢和她一起玩网游，因为冯贝贝出手大方。

但最让她感到心寒的，却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冯贝贝让人用剪刀剪坏了她的内衣，还要当着那么多男生的面扒她的衣服。

高雷看在眼里，也不上来劝阻。

说着说着，她又气又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没说谎骗你。”

“嗯，我知道。”

宁秋平静如湖水的眼神已经软了下来，她轻轻环住对方的肩膀，拍了拍程小婉的背。

她不擅长用言语安慰别人，听了半天也只生硬地吐出四个字来。

“早恋不好。”

程小婉抹掉泪点了点头，“是不好，怪我不听话还眼瞎。”

她之所以不让报警，就是害怕会被家人知道。

他们不会关注自己遭遇了什么。

和男生早恋还被人当小三骂，家人只会觉得是她的错，让他们挂不住面子。

要是再被警察找，一定会打死她的。

眼看快要到站了，程小婉站起来道：“今天谢谢你和那个男生了，外套我洗干净了明天还你。”

宁秋点点头，有些担心她以后上学还会被欺负。

“在学校里他们不敢乱来，在校外大不了我躲着他们就是了，反正不是一个班的。”

一并下了车，宁秋才发现她们连回家的路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