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婉一动不动的,只是看着袁小琪,径自的说:“这件事,既然琪琪提出来了,那么我就得解释清楚,不然,她永远不明白!”
“琪琪,告诉阿姨,那些活动,你参加过吧?”宁婉被佳宁打断之后,便又问了一遍。
袁小琪不明就里的点头,突然也有些后悔,问宁婉这个问题了。
“我打个比方吧,如果幼儿园里举办跑步比赛,看谁跑的最快,那么,是不是都是只有前三名才有奖励?不只是幼儿园里的,就连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比赛,得奖者也都是少数,对不对?”宁婉又问。
“嗯!”袁小琪点头,不解的瞪大了眼,眼底闪过些许戒备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宁婉。
“他们得到奖品,是因为他们赢了,他们赢了,是因为他们努力做到最好,他们做的好,他们的努力付出得到了回报,那些奖品是他们该得的。”宁婉慢慢的,放缓了声音说。
“倘若,明明第一名做得很好,可是老师却不把奖品给第一名,反倒是给了最后一名,并且,坚持称那最后一名才是第一名。琪琪,你会服气吗?你们班里,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会服气吗?那取得了第一名的小朋友,又会服气吗?”
“他那么努力,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和辛劳,终于取得了第一名,可是他的奖品,他的第一,却被最后一名的小朋友给抢走了,窃取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那个得到奖品的小朋友,明明没有去努力做过什么,当你每天练习跑步的时候,那个最后一名的小朋友却都在玩,在玩玩具,在看电视,在吃零食,没有做一点的锻炼。”
“想当然的,她没有努力过,那么第一名一定不会是她的,她得到最后一名是所有人都料想的到的结果,可是,第一名的奖品却是她的,你会怎么想?”
“我……我会很伤心,很不服气,明明是我得了第一,奖品为什么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把第一给那个小朋友。”袁小琪只能老实的答道。
“可是阿姨,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把奖品颁给最后一名的小朋友,明明是第一名赢了啊!”
“如果说,那个小朋友是校长的孙女呢?”宁婉循序善诱的问。
见袁小琪露出了不解,宁婉便说道:“我是假设,我知道,你们校长的孙女才一个月大,都还不会说话呢!”
“假如,那个小朋友是校长的孙女,老师为了讨好校长,不顾事实,就把第一名和奖品都给了最后一名的小朋友呢?”宁婉问道。
对于讨好这种事情,袁小琪是知道的。
毕竟,幼儿园里的孩子都是那样的一些身份,那样的一些环境,他们接触的事情要比普通孩子多,也要比普通孩子来的黑暗,更加比普通孩子早熟。
虽然想不到更深的层次,可至少宁婉说的表面,袁小琪是能够明白的。
佳宁听出了宁婉的比喻,与这比喻之下所含的讽刺,她双手紧握成拳,这意思,就是她就是最后一名,抢夺了第一名该有的利益,只因为,她是宁家的女儿。
可是这又怎样!
公司都是她家的,她有什么是不能占的!
“宁婉,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到我们家,是客人!现在琪琪需要休息,请你们离开吧!”佳宁声音沉冷的说道。
可是这话刚说完,佳宁突然冷得一激灵,下意识的转头,便接触到了萧云卿冷冷的视线。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眼看着她,那目光就像冷刀子似的,刮的她遍体生寒。
佳宁下意识的就哆嗦了一下,萧云卿这目光太冷,太阴森,充满了警告,让她不自觉地就收了声。
宁婉没听到佳宁的话似的,接着说:“今天,阿姨并不是把你妈妈赶出公司,而是因为她的能力,并不能胜任现在这个工作。因为她在那里,公司里好多能力强的人,好多努力工作,本应是第一名的人,却都没有得到他们应得的奖品与鼓励。”
“再说的白一些,你妈妈,就是那个最后一名的小朋友,因为外公的关系,所有人都不敢说,把所有的奖励都给了你妈妈,而让真正的第一名,受到了不公的待遇。”
“琪琪,将心比心,你不甘心你的第一名被最后一名抢走,那么别人也一定不甘心。”宁婉说道,“你说,你妈妈需要工作。琪琪你记住了,这世上没有不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工作也是一样。”
“只要她努力,她就能再次找到工作,只要肯吃苦,就没有做不了的工作,付出和回报,都是成正比的。”宁婉轻声说道。
“没有人欺负你妈妈,如果她有能力,没人能把她赶走。同样的,只要她有能力,仍然能进入公司继续工作。所以琪琪,这件事,不是你一句求情就可以的,因为那是对别人的不公平。”
袁小琪嘴巴慢慢的瘪了起来,眼泪慢慢的流出,顺着眼角滑过脸颊,滑进了耳朵里,头发里,滑到了枕头上。
“我……可我不想管,我是我,别人是别人!我就是要我妈妈好!事情放到别人身上,我才不管!我要妈妈回公司!我要妈妈回公司!呜呜呜呜……”袁小琪哭着吵着说。
宁婉叹口气,站直了身子,看来刚才的那一些,她都白说了。
袁小琪这样任性的哭闹,完全的不讲道理了。
佳宁忙按住袁小琪:“琪琪,不说了!咱们不说了!妈妈不需要你为我求情!不去就不去,咱们不求着她!”
“呜呜呜呜!可是妈妈,这不公平!”袁小琪哭着说。
可是,她又懂得什么公平?
宁婉摇摇头,转头为难的看向萧云卿。
萧云卿拉过宁婉的手,便说:“咱们走吧!”
宁婉牵住小娃儿的手,点点头,随着萧云卿一起离开.房间。
可是三人刚刚出了房间,还在门口时,就听到了旁边卧室的开门声。
门把转动,“咔嚓”一声,开了锁的声音。
门被慢慢的打开,不知为何这门开的速度并不符合常理,就像是电影中特意渲染而出的效果,速度慢的诡异。
若是再添上一些“吱呀”的声音,当真就像极了惊悚片。
这让宁婉不自觉地便止住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宁婉一停,连带着萧云卿和小娃儿都停了下来。
直到房门终于打开,房间内明亮的灯光顺着门投射.到走廊上,那灯光耀眼的亮白,甚至比白天还亮,比宴会厅的白炽灯还要亮。
这亮度,就好像整个天花板都被灯管给塞满了,亮的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可是下一秒,看到从里面走出的人,宁婉不由自主的惊讶的轻呼了一声。
她也顾不得屋内投射.出的灯光刺眼,双眸不自觉地睁大,瞳孔在眼眶内如水波一般的晃动着,被那灯光照耀的,显得更加命令。
走出来的人,是宁温!
可是宁温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妥。
她穿着长及小腿的睡裙,睡裙全是白色的,连点花纹都没有,就像是纯白的棉布,在上面挖一个洞,从头套到脖子上,然后向下披散着。
剪裁拼接处,也没有一些修饰,哪怕是添缀一些同为白色的蕾丝,她这身打扮看起来都不会如此诡异。
这衣服到哪儿都买不着,没有人会设计这么渗人的款式,看起来像是定做的。
宁温面无表情的出了门,瞳孔中一点焦距都没有的呆滞,没有散发出一点属于人的气息与光彩。
她的头发披散着,到差不多肩胛骨的位置,倒是挺柔顺的。
以前,她的长发烫着自然地大卷儿,染着精致的亚麻色,发根处从来都看不到一点的黑色。
现在,恢复了她头发本来的黑色,乌黑油亮的,服帖的垂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问题,亦或是被她黑发映衬的,宁温的脸也显得如鬼一般的苍白。
纯白睡衣的袖子有些偏长,盖住了她大半只手,只露出了部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