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急忙道:“我们过,我们过。”
那少女道:“过去算一趟,回头来接人也算一趟,一来一回就是两趟。”
徐娇龙道:“你抢钱啊?”
少女撇着嘴儿:“都说了,你们爱过不过。”
徐娇龙哼了一声,紧接着压低声音:“老大,这丫头有些古怪。”
傅定波低声道:“有古怪是必然的,不过谈好价钱的话,也许好些,总之小心为上。”这附近兵荒马乱,蛮兵已经扫荡过不知多少回,周围的村落,能逃的估计都已经逃了,逃不了的,不是被蛮子杀了,就是被蛮子抓去使唤了。像这样的一个姑娘家,如果没有本事的话,哪敢在这种地方出没。
徐娇龙朗声道:“给你赚钱没问题,就是不会在河道上,突然请我们吃粽子又或馄饨吧?”
少女娇笑道:“你们放心,我不卖粽子和馄饨,倒是有一个朋友是卖包子的,你们要是在秦岭遇到她开的店,就说是我介绍的,可以便宜一些。”
徐娇龙道:“偌大一个秦岭,横跨了不知多少州,哪里就能遇到?真要遇到了,我们不要变成包子就好。”低声道:“老大,我们怎么过河?”
傅定波沉声道:“先过两批人到河对岸,确定那一边没有埋伏后,我和你再带赵大人过去。”看着那粗衫的少女,大声道:“我们先付一半定金,待全都过河之后,再付另一半,如何?”他声音响亮,蕴含内劲,向对方暗示自己并不好惹。
少女哼了一声:“你不用声音大,我可不怕你,你们要分几趟过河?定金先付来。”
傅定波道:“我们有十人,分四次过河就好。”
少女道:“四次就是八趟,八两银子,先付一半过来……”
徐娇龙道:“我说你这算法不对啊,且不说我们人多,你也不打个折,你接送四次,途中返程只要三趟就够,加起来不过就是七两银子,哪来的八两?”
赵德海却是抢着道:“没关系,没关系,不差这一两,我这有,我这有。”赶紧将银子取了出来。
徐娇龙翻了个白眼……这些当官的果然是人傻钱多。再行看去,见船上的少女瞅着赵大人缠在腰上装黄白之物的盘缠,咪咪笑的样子,于是低声道:“老大,小心一些,我看这丫头就是做馄饨的。”
傅定波道:“无妨,她翻不了天!”这丫头即便不是好人,岁数摆在那里,总不可能强得过他,况且真正的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馄饨。
徐娇龙接过银子,踏上前去:“七两银子,先给你一半,也就是三两半,等我们全都过了河后,除了剩下的三两半,再多给你一两算作小费,可好?”
粗衫的少女笑道:“这般也好。”
当下,少女收了定金,便唱着歌儿,先把余智城与两名护卫送了过去,三人到了河对岸,检查周围的芦苇、草丛,又回头招手,以示没有发现异常。过了一会儿,少女将船划了回来,又送了两名护卫过去。第三趟,赵德海与徐娇龙一同护着傅大人上了船,在他们身后,袁澄江与另外一名护卫继续等着。
途中,粗衫的少女一边摇着桨,一边唱着歌儿。徐娇龙笑道:“妹子,你这歌儿,哥啊妹啊的,莫非是情歌?到底是谁编的曲儿,听起来这般古怪。”
少女道:“编这曲儿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说出来吓死你们。”
徐娇龙失笑道:“这话说的,这几年喊出来能够吓死人的、没遮挡的人物,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些,会编曲儿的就更少了。既会编曲儿,说出来还能吓死人,敢情是身兼东南武林盟主和状元郎的宁公子?人家还有空来给你编曲儿?”
少女抿了抿嘴儿:“说不准呢。”
说话间,上游处忽的有声音传来:“小妹?”
傅定波、赵德海、徐娇龙扭头看去,只见一艘渔船如同箭一般,从上游划了下来,船上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脸上带着面纱,虽然看不清模样,却已知道必然是个美人儿。此刻乃是傍晚时分,水光犹如铜镜,将她连人带船一同倒映在水中,水波往两侧分开,如同穿梭在镜中一般。
戴面纱的红衣少女将船停在他们边上,曼声娇笑道:“小妹,你今天生意不错嘛?你打算请他们吃粽子还是把他们下馄饨?”
粗衫的少女道:“没,我帮他们过河儿。”往对面船上望了一眼:“看来你今天也做了好买卖啊?”
傅定波等人看去,见红衣少女的船舷,竟是血迹斑斑,这些血都还未干,在即将落山的阳光下触目惊心。
红衣少女道:“刚才遇到了几个蛮子,用过河为借口,想要在船上对本姑娘动手动脚,干脆也懒得刮他们,直接就把他们做馄饨了。”
这一边,就连赵德海也看出着两个丫头不是一般人,在徐娇龙身边悄悄的问:“徐女侠,她们说的粽子和馄饨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娇龙冷笑道:“这是黑*道上的行话,用船带人过河,到了河中,拿刀逼客人把身上的银两全都交出,接下来,把人绑成一团扔到河里,唤作包粽子,直接几刀砍死推水里,唤作下馄饨。说起来,以前在秦岭一带还有做包子的女店家,用的全是人肉馅儿,这一两年好像凭空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嫁人去了,搞不好跟她们就是一伙的。”
没有想到这般千娇百媚的两个少女,竟然也是江湖上杀人越货的女劫匪,身为朝廷钦差大臣的赵德海一阵心惊,尤其是,他想起自己以前也在秦岭吃过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