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跟了好主子,不管是人还是畜生,总比好些人日子都要过得好。禾青为三儿那微带酸意的话莞尔,又很是无奈的眯弯了眼。
罗嬷嬷瞧着禾青那脸色,再看三儿一本正经的吃醋,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晓得,这狗可不一样,是个比人灵性的东西。你若待它好,总不会反过来咬你一口。主子疼它,它以后恨不得天天往主子跟前跑。咱们奴才更要仔细着,这不会说话又长了一身毛,到底不干净。”
“这些理儿,我自然是省得的。”三儿嗔了罗嬷嬷一眼,红着脸的垂下眼睑。
说是禾青养着,可到底有四阿哥派着跟过来的奴才,那都是把百冬自小伺候着的,知底又小心。禾青一问,那奴才当即就一一禀报,每回给禾青送过去逗逗的时候,总是干干净净,不会有污物,更是填了半个肚子。
也让禾青满足一下和百冬亲近,喂养的乐趣。
那奴才极会看眼色,不是个献媚的人儿,对着百冬安安分分,很有爱心。禾青带着百冬的时候,奴才跟着也得了福晋的打赏。禾青平日里懒懒得不愿动,可百冬总是精神很好,尤其是看四肢忙不迭的晃悠悠带着圆滚滚的身子往前跑,禾青也愿意跟着在东院溜达。
府里的奴才有些还是刚入府的,瞧着有些格格作势很是大,又看禾青得宠。好些都是年轻的丫头,难得能看到主子的爱宠,狗儿又不是人那样耍诡计,总有些在一旁偷偷地看着。禾青见不是自己的奴才,府里那些女人皮子本就善变,索性也懒得去管。一时之间,倒成了府里最热闹的地方。
这些也真是算不得什么,可到底四阿哥爱狗,这是京城里都晓得的。百冬不是很纯正,看这玩意儿可爱,得了不少人的喜爱。何况最近四阿哥刚出府,正要大干一场事务繁忙之时,少有在后院露面。禾青寝屋安排的近,还得了四阿哥几次留夜。再加之这一转赠爱宠,倒像是四阿哥宠爱禾青,意欲讨好美人之意。
犹如市井流言,一转眼,竟在府中成了这样的话来。
罗嬷嬷前来禀报时,初一听,只让禾青觉得啼笑皆非,无可奈何。很是荒谬的叹了口气,“想着她们难得过个清净的,却总这么不敢落寞,实在可笑。”
前有毁坏身子,后又毁坏名誉,这前后都让她只能无辜受过,且让她在外人前如何处事?传到宫中,也不晓得贵人们是怎么想她的?太后那出不说了,就说德妃,心里头怕是越发的看她不惯,而皇上,估计早就笑坏了。
就她那伺候的反应缓慢,皇上早已经多有言辞和戏谑之意。流言之下,暗喻她不守本分,禾青自己都可以想象,皇上听着笑了大牙,魏珠一脸欣慰,以及梁九功暗自咬牙连连抚须的模样了。
禾青脸上流露着怀念和可惜的神色,那副感慨让罗嬷嬷皱了皱眉头,“主子?”
“真是麻烦。”
禾青抚着额头,很是伤脑筋,“你说这二格格脾气也是有的,李氏屁颠颠的赶上去,日子该是很忙的,怎么就紧紧的盯着我,总不是因爱生恨了?”
罗嬷嬷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禾青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这么惊人的一句话,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无奈的一声轻呼,“主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嬷嬷一脸瞠目结舌,逗趣了禾青,“罗嬷嬷你也太正经了,要是三儿在,那定然是不欢喜的。”
比起禾青和罗嬷嬷,三儿的性子直太多了。虽然在外面人是个钝的,但在私下,尤其是禾青跟前,那简直就是百无忌惮。偶尔说起李氏,三儿就不情不愿,很不喜爱。若说李氏对禾青有旁的心思,估计三儿也不管是否合理,就要说叨起来了。
罗嬷嬷一听,扁着嘴巴已经无力说话了。
禾青逗弄了一番,也就过了。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起来这事儿,福晋倒是干净又洒脱。”
“福晋是个贤惠又聪慧的人,自来不会贸然行这等眼皮子的。”禾青一语道破其中关键,罗嬷嬷自然回应。若是禾青一叶障目对上了福晋,那就不好了。只是,就怕一时心里不畅,心生埋怨。
要知道,福晋这人从不乱动手,名声极好。
由此可见,是个谨慎不好对付的。
罗嬷嬷紧蹙眉头,三儿从外头进来,“主子,宋格格才派人来问。这几日微风渐霁,日头也好,今日里可要帮着一些拨弄肥土?”
后院子能有什么肥土?禾青好笑,“她若有这闲情,便来吧。”
“宋格格倒是不忌讳?”罗嬷嬷面容稍微好看一些,似乎很受宋氏所为之好。但正如流言所说,四阿哥近来除了去福晋那处,偶尔看看二格格,余的就是东院的书房和妙鹤堂。如今夸大的,不过是她身份卑微,受不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