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只要有人不觉得委屈,就好。”
  “又没有什么实在的好处,算哪门子委屈?”宋氏仰着下巴,面容散发着发自肺腑的欢喜。
  禾青欣慰点头,钮钴禄氏走错了棋局,虽然实在是太过容易轻巧的活在皇后羽翼之下,但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主权。嫔位,便是因为皇后,雍正所能容忍最高的位份。而宋氏无欲无求的,只要轻快安稳,不得宠却也不让皇后忌惮。
  钮钴禄氏把弘历看得太重,如今成了唯一的出路。禾青肯定皇后有压制的手段,因此反而松了口气。
  宋氏见禾青蓦地出神,默契的眨了眨眼。她早就看开了,只要禾青和耿氏步步高升,她自有她的好处。何况他又没有什么娘家人争气,她就是费劲了心思,也不过得意一时,反而便宜别人。
  钟粹宫按着规制摆设,原来没有说明位份,也都是内务府中规中矩的送了妃位品级相应的瓶器把玩。今日宋氏一来,却发现有几样明显是雍正御赐的物件摆着,也不似才有的。耿氏也将其一一入目,笑着捧了一盏茶,巴巴的道,“如今钟粹宫的茶,闻得人都要醉了。”
  “你这嘴再说,也该醉了。”禾青揶揄的看着耿氏。
  耿氏闻言,拍着胸口一脸惊色,“还请贵妃娘娘饶命啊!”
  宋氏扑哧的笑出了声,连忙捂着嘴,恨不得跟着敲锣打鼓的应和,“小的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海量。”
  “你们两个,不如就在钟粹宫搭着台子唱戏得了。”禾青没好气的睨着两人,不甚其烦的摆手,“反正今日也不差你两个的热闹,也让本宫乐呵乐呵。”
“奴才曲艺拙劣,只怕是污了娘娘的耳了。”宋氏意犹未尽的挑着眉头,她是真的不会唱,若不然还真的趁着高兴,开腔来几句才好。
都是说笑的,耿氏自然不会唱。三人面面相觑,对视而笑。
正经的册封仪式要到年末才可,禾青也没有太大的实际感触,捧着一碟干果,张罗了一小桌子的吊牌,和宋氏耿氏一同打了起来。连着相应的东西赏赐下来,也没有阻碍三人热情高涨的情绪。
禾青就是喜欢走路,也会因为外面的雪色阻挡。瓜尔佳氏来的时候,也是坐的轿撵。叫了三位母妃,恭恭敬敬的请了安,正要四角齐全凑成了一桌。禾青又想等牌打完了,宋氏和耿氏回去,多半也就散了。禾青也干脆的让御膳房备一锅井格老灶锅子,其中是鸳鸯两种味道,又齐备了各种蔬菜和肉食,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这才散去。
瓜尔佳氏给禾青换了汤婆子,放在禾青的手心上,“额吉今日真是好高兴。”
年岁大了,禾青不想让屋里热的滞气,并不会弄得太过暖和。只是时而坐久了,手脚总会有些凉。禾青见瓜尔佳氏眉目欣悦,与有同焉的神色,莞尔笑道,“都是这几个老姐妹哄得,一起玩得自在,自然就高兴。”
瓜尔佳氏见禾青只字不提圣旨一事,心头的激扬也随之浅淡了下来,抿了抿唇,道,“其实,媳妇今日来是有事要说的。”
“说罢。”禾青闻言,这才正眼看着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有些难言,望了禾青几眼,这才挪着更近身道,“今日不少福晋夫人进宫,媳妇的额吉也是。听闻,朝臣对皇上后宫有议,似要推举秀女进宫。”
“可有说底下的阿哥?”禾青颇有深意的看着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一副赧然,羞态又是忧心,“既是选秀,自然少不得各位爷的。也不是媳妇小气,只是三爷毕竟只是个阿哥,身无爵位,却被人眼轱辘的盯着,实在是不安好心。”
禾青点头,弘昫现在只有一妻二妾,一是规矩而是雍正妻妾不多之故。若是雍正才登大位,就见朝臣争先恐后的送女儿进了弘昫的院子里,只怕事态严重了。需知圣祖爷二废太子,迟迟不肯择选新君引了许多事端。雍正登基便言学圣祖万年行径,只把立储密旨藏在乾清宫中。
谁都不晓得是真是假,立的又是谁。可就是这样,反而更像是阿哥拉帮结派的要立起自己的实力,争□□力一般。这对一个还内忧外患,未完全坐实大权的新帝而言,是有多少的忌讳。
在瓜尔佳氏那里不过是争风吃醋,可在禾青这里一听,却俨然不是这么回事了。禾青淡淡的并没太大反应,“宫中选秀是常事,何必着急?”
禾青不以为然,看得瓜尔佳氏很是着急。只是禾青眼神不着眼的看了一下,瓜尔佳氏却是一个激灵,不敢再提。虽然禾青亲近她,可要是再提,只怕有指使禾青,并心怀坐收渔翁之利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