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太多了,最多每炮两发。”
“啊?!”耶果诺维奇听我说完,下巴差点直接砸到地上去了,他考虑了片刻,伸出三个手指,继续和我讨价还价,“那就三发吧,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不能再少了。”
“不行,我说两发就两发。”我态度坚决地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耶果诺维奇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他激动地说:“师长同志,您知道火车的时速是多少吗?要想命中这个移动的目标,炮弹少了根本就不可能。要想两发解决战斗的话,除非这列车是停在原地让我们当靶子打还差不多。”
“大尉同志,”我笑着回答他说:“你总算说对了,这次还真的让那列列车停在铁轨上,让你们当靶子打。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在每炮两发的情况下,把敌人的列车摧毁?”
听完我的话,耶果诺维奇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疼得倒吸冷气后,试探地问道:“德国人的列车停在铁轨上,让我们当靶子打?师长同志,您没有开玩笑吧?”
听他这么说,我把脸往下一沉,严肃地说:“怎么,大尉同志,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耶果诺维奇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使劲地摇摇头,用不确定的口吻说:“看起来倒是不太像在和我开玩笑,可是……”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了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大尉同志,您没把握吗?没关系,假如你办不到的话,尽管开口,我会另外安排莫罗佐夫上尉去执行这个光荣的任务。”
“谁说我办不到的!”看到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我的质疑,耶果诺维奇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他大声地说:“师长同志,你就不用去找莫罗佐夫上尉了。我向您保证,要干掉德军的这列军火列车的话,用不了每炮两发炮弹,”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发狠地说道:“一发,我只要每炮打一发,就能干掉德国人的列车。”
对于耶果诺维奇的表态,我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吩咐他:“那你快点回炮兵营去做准备吧。记住,先把炮兵观察员派出去,让他们为你提供准备的射击数据。”
“这个不用您操心,师长同志。”求战心切的耶果诺维奇大声地说道:“我也不是第一天当炮兵指挥员了,我一回部队,就把观察员派出去,让他们为炮手提供准确的射击目标。”
“话说的很漂亮,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可是拭目以待哦。”我说完,冲他一挥手,说,“快点去准备吧,你们营的驻地,离德军列车停靠的位置可不近哦。”
耶果诺维奇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开。本来他已经迈上台阶准备出门了,忽然又停住脚步,扭头对我说:“对了,师长同志,我差点忘记了。我已经把薇拉带回来,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和她在一起。”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等耶果诺维奇离开后,几位团长又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好奇问道:“师长同志,刚才不是说要缴获德军的军火列车吗,怎么您又要让炮兵把它摧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到大家都是一脸好奇的表现,我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时招呼他们坐下。看到几人先后落座后,我才开始为他们揭开了谜底:“团长同志们,事情是这样的。维洛尔政委在听说上级让他们继续留守车站,就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是什么计划啊?”沉不住气的普加乔夫好奇地问道。
没等普加乔夫继续问下去,盖达尔就开口喝止了他:“闭嘴,普加乔夫上尉,不要打岔,听师长继续往下说。”
见没有人说话了,我又继续往下说:“维洛尔说,敌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车站被我们攻占了,她设想的第一步,就是让我们的战士冒充德军,把整个车站控制起来。大家试想一下,假如德国人的部队经过车站时,假如看到外面站岗巡逻的,都是穿着德军制服会说一口流利的德语,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也是自己人,还会怀疑这个车站已经被我军攻占了吗?
另外,很快就有一列满载着军火的军列进入车站,维洛尔的计划,是将押车的德国人全部干掉,缴获整车的军火。随后,他们会组织人手,将车上的军火卸下一半。完成卸车任务后,将有专人在天明后,把这列只载重一半的火车,开到远离车站的地方停下,等待着让我军的炮火将其摧毁。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既然销毁德军的军火,让前线的敌人得不到补充,同时也不会暴露攻占车站的我军部队。”
“师长同志,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我刚说完,好奇的普加乔夫又发了问。
我冲他点点头,说:“可以,你问吧。”
“为什么要用炮兵摧毁军列呢,直接用炸药炸掉,不是更省事吗?”
另外三名团长听完普加乔夫的问题,也连连点头,显然他们也有同样的看法,几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着我,等待我说出答案。
我摆摆手,站起来说:“我也考虑过用炸药来摧毁列车,但是这样做的话,德国人就会怀疑附近有游击队,也许就会调离出事地点最近的车站守军去执行搜索任务,这么一来,我们坚守车站的计划就会落空。而用炮火摧毁列车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德国人会以为我军误打误撞才击毁的列车,自然就不会再派部队到附近去进行搜索。”
“师长说得有道理。”我说完后,首先站起来附和我的,是一团长谢杰里科夫。
我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好了,坚守车站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宣布一件事,我不在师指挥部的这段时间里,由谢杰里科夫中校代行师长职务。”
“你说什么,师长同志。”我的话刚说完,谢杰里科夫就吃惊地问道:“您要离开师部吗?您打算要去什么地方?”
虽然只有谢杰里科夫一个人在问,但是所有人关切的目光都望向了我。
我的目光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后,郑重其事地向他们宣布说:“既然集团军司令员已经下达了坚守车站的命令,那么我们就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但是不管是奥列格还是维洛尔,他们都没有同时指挥过那么多的部队,我怕他们会出什么纰漏,所以我必要亲自到车站去看看。”
听我这么说,大伙儿一下就乱套了,首先发言的还是谢杰里科夫,他担忧地说道:“师长,您不能去啊,从这里去车站,中间要经过德军的防区,这真是太危险了。”
“是啊,师长同志。”盖达尔接着说道,“您是一师之长,可不能随便去冒险啊。”
甚至连没有资格表态的拉祖梅耶娃,也壮着胆子对我说:“师长同志,现在和车站的通讯畅通,你通过电台指挥部队,也是一样的啊。”
大家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让我的心中感到了一阵温暖。但我的决心以下,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我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我开口说道:“我心里明白,大家是担心我的安危,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感谢。”说着,我抬手向在座的指挥员们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几人愣了一下,也纷纷抬手向我还礼。
我继续说道:“我决定带二十名战士,化装成德军,穿过德军的防线,到车站去和维洛尔他们汇合。”说到这里,我冲着离我最远的拉祖梅耶娃说道:“少尉,你出去把巴斯曼诺夫上尉叫进来。”
拉祖梅耶娃很快就把巴斯曼诺夫叫了进来,上尉来到我的面前,挺直身体恭谨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看了一眼在面前站得笔直的警卫营长,吩咐他:“上尉同志,你现在去找二十套德军制服,同时再找十八名身强力壮的战士来,记住,最好是懂德语的。”
虽然巴斯曼诺夫不明白我吩咐他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一声,转身跑出了指挥部。
警卫营长离开后,谢杰里科夫又开始劝说我:“师长同志,您再考虑一下。您是一师之长,不能轻易冒险,还是我替您去吧。”
我拍拍谢杰里科夫的肩膀,友好地说道:“谢谢你,谢杰里科夫中校。你放心,比这凶险多的情况我都经历过,每次都平安无事,我相信这次也能顺利归来。”
见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杰里科夫知道再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只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师长同志,既然您这么说的话。我就只能说祝您好运了!”
巴斯曼诺夫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堆德军制服。看着他满脸愁容,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上尉同志,怎么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把手里的军装扔在桌上,随手拎起一件,气呼呼对我说:“师长同志,您看看,现在剩下的这些军装,都是有弹孔和血迹,我们要穿着出去的话,一准会被德国人识破。”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已经知道我们即将执行的任务。虽然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只让他去找军装,没说执行什么任务,但显然拉祖梅耶娃去找他时,早把该说的话都说过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军装,不以为然地说道:“巴斯曼诺夫上尉,有血迹和弹孔怕什么,反正我们这次是打算冒充德军的伤兵,有这些的话,反而显得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