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话把三人吓了一跳,他们在愣了一会儿,由基里洛夫开口问道:“如果德军明天真的发起进攻,我们在武器装备上和他们有差距,如果和他们打对攻的话,我们可能会吃大亏。”
“政委同志,您多虑了。”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估计德军的进攻重点,依旧是107.5高地。只要二团能坚决守住,等中午德军的进攻减弱时,我们就乘机发起反攻。一旦德军被击溃,我军的步兵将在坦克的掩护下,尾随敌人的溃兵冲向他们的防御阵地。假如我们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把德军占据的戈罗季谢城夺下来。”
作为老军人的班台萊耶夫考虑问题的角度要比我全面,他等我一说完,马上提出自己的心里的疑问:“师长同志,要是我们的进攻部队遇到德军的空袭,又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的副师长。”听到他的担忧,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既然是我军的大反攻,那么战场的制空权将牢牢地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的空军根本就不会给德军的战机以升空的机会。”
快到12点的时候,随着天色变亮,笼罩着大地的浓雾彻底散去。晴朗的天空中,看不到一架德军的轰炸机或者战斗机。当我们离开观察所,沿着战壕往回走的时候,空中才出现了一架德军的侦察机,它在马马耶夫岗的上空盘旋了几圈,扇了扇翅膀便向西飞去了。
走在我前面的班台萊耶夫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离去的侦察机,若有所思地说道:“师长同志,看到友军的进攻很顺利啊,把敌人的空军都吸引过去了。”
“老伙计,这可是个好兆头。”跟在我身后的基里洛夫也停住脚步,兴奋地说道:“证明敌人的空军扛不住了,所以都集中到西面去了,根本无暇顾及到我们的马马耶夫岗。刚才听奥夏宁娜说起明天的进攻时,我还担心德军的飞机来捣乱,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我相信敌人一定会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的。”
我们一行人回到指挥部时,阿赫罗梅耶夫立即迎了上来,他将一份电报递给我,同时兴奋地说:“师长同志,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是由集团军司令部转发过来的苏联情报局的最新战报。”
“最新战报?!”听到这个单词,我好奇地朝手里拿着的电报望去,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今天,1942年11月19日,我们伟大的红军在斯大林格勒地区转入了进攻。”虽然就这么语焉不详的一份战报,还是让基里洛夫他们几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阿赫罗梅耶夫接着又递给了我一张信封,同时说道:“师长同志,这是集团军司令部刚派人送来的,说请您签名后再派人送回去。”
我接过阿赫罗梅耶夫手里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只见上面是崔可夫的笔迹:“亲爱的斯大林同志,我们这些斯大林格勒的保卫者们,现在给您写信,并请转告苏联全国人民,我们情绪高昂、意志坚定,我们的手不间断地打着敌人。我们这封信是在伟大的俄罗斯河流伏尔加悬崖峭壁上写的,我们决心死守在斯大林格勒城里,从战壕里发出这封信,我们宣誓,在我们保卫过察里津的英雄长辈们面前,在每一条战线的战友面前,在我们红军的军旗前面,在苏联全国人民的前面,来宣誓:流到最后一滴血,到最后一口气,到心脏最后一次跳动,我们要守住斯大林格勒,不让敌人进到伏尔加河。”
原来是崔可夫给斯大林写的一封信,信的后面有很多人的签名,最前面的是崔可夫,接着是古罗夫、克雷洛夫、瓦西里耶夫、霍加尔斯基,以及罗季姆采夫、柳德尼科夫、古里耶夫等师长的签名。我拿着这封尚未寄出的信件,快步地走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字,我见上面除了各师师长的名字外,没有师政委或者副师长的签名,便没有让基里洛夫他们签字,只是让几人传阅了一下这封信。等他们看完后,我将信纸小心翼翼地重新放进了信封,递交给阿赫罗梅耶夫,并郑重其事地吩咐他:“参谋长同志,这封信很重要,立即派一个班的战士将这封信送到司令部去。”
“师长同志,”听说要将信件送回集团军司令部,班台萊耶夫主动请缨道:“还是由我亲自带人去送信吧。”
“不行,坚决不行!”班台萊耶夫的话一出口,我就立即制止了他,怎么能让一个副师长去送信呢,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咋办啊?我的眼光扫向了站在旁边的巴斯曼诺夫,于是便将他叫到面前,将这个艰巨的送信任务交给了他。
等巴斯曼诺夫离开后,我们几人围在桌边的地图前,开始研究起明天作战计划。班台萊耶夫他们在山顶的观察所待了半天,收获颇大。他首先指着地图谈自己的看法:“师长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明天在我们的炮火准备过后,发起反击的部队应该一分为二。右路以四团为主,直扑高地北侧的德军前沿阵地。夺取阵地后,由跟进的一团抽调足够的兵力坚守,两团的主力继续向北推进。
而二团、三团的部队,在坦克营的掩护下,向德军的纵深突进,争取在两个小时内冲到戈罗季谢城外,做好攻城的准备。”
我听完班台萊耶夫的计划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反问另外的几名指挥员:“大家对班台萊耶夫上校的计划,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没有!”所有的人整齐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