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说完后,我再次站起来表态说:“别雷上校,这事可不能耽误,等散会后,您就立即安排人手去执行这项任务。等补给点建立好以后,让负责的指挥员送一份标有行车路线、停歇点及宿营地的地图回来。记住,在新建立歇息的补给点上,一定要准备好燃料、热的食物和开水。”
等别雷上校坐下后,维特科夫又向在场的指挥员宣布部队的行军顺序:“这次开拔,全军依旧要将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71师,和别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组成;第二梯队,由班台萊耶夫少将的近卫第22师和军直部队组成;第三梯队,由古尔季耶夫少将的步兵第308师和卡维林中校的炮兵第266团组成。第一梯队的出发时间是2月7日上午八点,第二梯队为十点,第三梯队为十二点。……”
两天后,我部在经过短促的休整和有限的补充后,正式向顿涅茨克方向开拔。
我和基里洛夫乘坐的吉普车,夹在长长的带篷卡车车队里,冒着暴风雪缓缓地向顿涅茨克方向开进。
我正在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维特科夫转身对我担忧地说道:“军长同志,这么大的雪,我们的行军速度不超过三十公里,天黑之前,我们是无法赶到目的地的。”
我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外面的雪太大了。幸好崔可夫司令员给我们派来了这么多的卡车,否则的话,我们的指战员只能在暴风雪中,徒步向目的地前进。那样的话,我们到达顿涅茨克的时间会更晚。”
吉普车在大雪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路的两侧,可以看到德军官兵的尸体、烧焦的坦克、变形的大炮、坠毁的飞机残骸,从厚厚的积雪里露出了黑糊糊的轮廓。
看到这种情形,基里洛夫不禁感慨地说:“奥夏宁娜,您看看外面,要是这儿流的全是敌人的血,打坏的全是敌人的技术装备,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们也有数以万计的指战员,也在这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倒下了,他们为了从敌人的手里夺回这片土地,而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在这些积雪的掩盖下,也有我们飞机的残骸,也有我们被击毁的坦克,也有我们变成了废铁的大炮。”
我等他说完后,立即接着说:“是啊,政委同志。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的军队和人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只要能把侵略者从我们的国家赶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军长同志,”坐在前排的维特科夫忽然喊了一声,“后面有一辆三轮摩托车开上来了,也许是上级有什么命令到了。”随后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等待后面赶上来的那辆摩托车。
我们的车刚在路边停稳,摩托车也减慢了速度,开到了我们的车旁停下。从挎斗跳下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他快步来到我们的车窗外,抬手敬礼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电报纸,从车窗递进来。
我看基里洛夫接过了电报,便随口问道:“政委同志,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啊?”
“奥夏宁娜同志,电报是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将军发来的,”基里洛夫的目光停留在电报纸上,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读给我听:“……为了肃清残敌,确保我方面军的左翼安全,你部暂不用赶到顿涅茨克地区,而是转向南面的多库恰耶夫和沃尔诺瓦哈,部队就地展开构筑防线,并清剿附近的德军参与力量。”
“参谋长,把地图拿来。”顿涅茨克这个大城市,我还是前两天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地图上,才知道它的位置所在,而瓦图京命令我们进驻的两个城市,我压根就没听过。
当地图在我们三人中间摊开后,维特科夫迅速地从地图上找到了这两个地方,用手指着对我说:“军长同志,这两个城市在顿涅茨克的西南方向。多库恰耶夫距离顿涅茨克大概一百公里左右,而沃尔诺瓦哈则更远,还要向南走七八十公里。”
看清楚两个城市的所在位置后,我心里也有了打算。连忙对维特科夫说:“参谋长,记录我的命令。命令第一梯队在到达古科沃地区后,调头向南前往沃尔诺瓦哈城;第二、第三梯队的目的地调整为多库恰耶夫。”
维特科夫写完命令后,将写好的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下来,随后推开车门跳了出去。从车头方向绕到了停摩托车的位置,将手里的那张纸交给了送电报的指挥员,并叮嘱了对方几句。那指挥员将纸叠好后小心地放进了公文包,抬手向维特科夫敬了一个礼后,转身进了摩托车的挎斗,调头朝来的方向驶去。
吉普车重新启动后,基里洛夫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情况很糟糕啊。第一梯队即将去驻扎的沃尔诺瓦哈城,比顿涅茨克足足远了一百五十多公里,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他们起码要明天上午才能赶到。如果德军在这时,对这个城市发起反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基里洛夫的担忧,我呵呵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轻松地说:“放心吧,我的政委同志。外面的风雪这么大,缺乏足够冬季装备的德国人,是不会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作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