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的阵地,离309团的团部有三百来米远,是一个有一百多米高的山坡。进入阵地后,我立即发现山坡顶上象征性地修了一些假工事,真正的工事都修在半山腰。他们还根据山坡地形,在两个坑道的出口处,挖了一道半圆形的战壕,在战壕里还有若干加了顶盖的火力点,里面架着马克西姆重机枪。
指战员们正在挖掘和加固工事,战壕里传出了工兵铲挖土和大锤敲击木桩的声音。不知道谁看到我们走进了战壕,立即大声了一声:“立正!”
随着这声口令,所有的人陆续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挺直身体背靠着战壕,鸦雀无声地站在那里,向我们一行人行着注目礼。
吉尔金连忙上前一步,冲站在战壕里的指战员们大声地说:“同志们,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将军,和师长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来看望大家了。”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指战员们就开始议论纷纷。我也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吉尔金的身边,朝战壕里的指战员们挥了挥手,大声地说:“同志们好!”
战壕里顿时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声音:“司令员同志好!”“将军同志好!”
我等所有的声音都平静下来后,又朝大家挥挥手,继续说道:“同志们,我和你们的师长来参观一下你们的防御阵地,你们继续工作吧!”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大家又开始继续工作。也许是看到上级领导来检查自己的工作,指战员们显得十分兴奋和激动,我能听出工兵铲和大锤的响声明显要比刚刚急促多了。
我在吉尔金的带领下,来到了坑道后,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土层,随口问道:“少校同志,你们的坑道能扛得住敌人的炮弹吗?”
“没问题,司令员同志。”吉尔金笑着回答说:“上面的积土那么厚,除非德军从口中投掷能钻地的炸弹,否则坑道是塌不了的。”
我看了看这个隐蔽得不错的坑道口,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这个出口被炸塌了,你们该怎么办?”
“报告司令员同志,战壕的另外一侧还有个出口。”吉尔金口齿清晰地回答我说:“根据您的命令,这个高地上的坑道,里面是‘h’形的,调动兵力很方便。”
对于他的答复,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除了这个坑道工事外,还有别的工事吗?”
吉尔金朝山坡一指,说道:“我们在山坡后面,还挖了几个屯兵洞,司令员同志愿意去看看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扭头问旁边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同志,您的意思呢?”
“司令员同志,这还用说吗,当然要看。”塔瓦尔特基拉泽笑着说,“我可听别人说过,您指导修筑的防御工事,都是非常有特点的。”
说着,我们就跟在吉尔金的后面,进了坑道,沿着狭窄的甬道朝前面走去。因为坑道里,每隔二十来米,就挂着一盏汽灯,所以里面的光线也不算太暗。
在前面引路的吉尔金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我们说:“司令员、师长同志,我们在坑道里就只摆了一个连,剩余的兵力都待在藏兵洞里。一旦前沿阵地吃紧,他们就会穿过通道进入战壕,去进行增援的。”
我们出了坑道,沿着交通壕走了二十来米,就来到了一个藏兵洞。在进洞前,吉尔金又指着另外一段说:“在另外一个出口附近,我们还有一个藏兵洞。每个洞里除了有一个连兵力外,还囤积着大量的弹药和物资,以便在长期作战时使用。”
吉尔金的话提醒了我,我连忙扭头对塔瓦尔特基拉泽说:“将军同志,少校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师要抓紧时间囤积弹药和物资,做好和德军长期作战的准备。”
塔瓦尔特基拉泽听后,立即点点头回答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会安排的。”
走进洞里,我就看见里面的地上的柴草上,摆着指战员们的背包,最靠里的位置,甚至还摆着一张小小的木桌,应该是连队指挥员办公的地方。木桌旁边的墙角,整齐地堆放着无数的木箱。
由于指战员们基本都在外面忙着修筑防御工事,洞里剩下的人不多,除了连长和指导员外,就只有几名生病的战士。我和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这个藏兵洞。
当我们一行人重新回到停车的位置时,塔瓦尔特基拉泽抬手看了看表,小心地问道:“司令员同志,都快五点了,您不如先和我一起回师指挥部,明天再去科罗恰。好吗?”
对于他的好意,我摆了摆手,委婉地说道:“将军同志,谢谢您的好意。不过现在这个季节,要十一点左右天才会黑,我们这时去科罗恰正好合适。”
见我一意孤行,塔瓦尔特基拉泽只好无奈地说了声:“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留您了,您一路要多加小心。”
我们的吉普车在距离科罗恰城还有几公里时,便被设在路上的检查站拦住了。一名上士走到车旁,弯下腰望着我们,客气地说:“指挥员同志,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上士同志。”拉斯米欣中校看了一眼对方的军衔后,回答说:“我们是近卫第6集团军的,车里坐的是我们的司令员,她要进城去拜访舒米洛夫将军。”
“既然是这样,那么请随我来吧。”上士说完,挥手让检查站的战士抬起了栏杆,引导着我们的汽车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这时上士再次走过来,隔着车窗对我们说:“指挥员同志们,请稍候一下,我进去报告一声。”
看着上士走进了木屋,坐在前排的拉斯米欣有些担心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说舒米洛夫将军会同意见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