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和他叙叙旧,打打感情牌,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看来费久宁斯基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哪怕他和我的关系再好,可在涉及到各自部队利益时,他就刻意地打起了官腔。
“费久宁斯基将军,”我有礼貌但同时很坚决地说:“对于这批步兵的突击步枪,该如何分配,请您先提一个方案出来,然后我们再进行讨论。”
“好吧,好吧,丽达,既然你让我提方案,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费久宁斯基笑着说:“那批步枪有三万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交情上,我给你五千支吧。”
“什么,五千支?”听到费久宁斯基说出的这个数字,我憋了憋嘴,没好气地说:“将军同志,会不会太少了点?”
“不少了,”费久宁斯基笑呵呵地说道:“虽然我们分到了两万五千支,但这么点步枪拿回去,最多只能武装三到四个师的部队,剩下的部队要换装,至少要等到十月以后了。”
“将军同志,我的部队部署在离德国人的对面,随时有和他们交战的可能,如果没有优良的武器,我们在战斗中就会付出惨重的伤亡。”在这位既是朋友又是兄长的老上级面前,我厚着脸皮说:“要不,这批武器我们还是一人一半吧,您看行吗?”
“不行,坚决不行。”我的话一出口,便招来了费久宁斯基的坚决反对:“给你五千支步枪,都是看在我们是老交情上,否则我一支枪都不会分给你。”
“将军同志,”我继续说道:“您既然是我的老上级和朋友,就应该照顾我一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部队,因为装备差而伤亡殆尽,让我当一个光杆司令员吧?”
坐在我对面的华西列夫斯基看着我这样叫苦不迭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而电话另外一端的费久宁斯基显然也陷入了为难,过了好一阵,他才说:“好吧,丽达,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再给你添点,七千支,就七千支,这是最后的数字,不准再和我讨价还价了?”
“拜托,拜托,将军同志,能再给我添点吗?”我联想到后世那些年轻姑娘在商店里,和老板砍价的情形,忍不住也用到了和费久宁斯基的谈判中,不过这嗲嗲的声音说出来后,我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再添一点,我不要太多,给我一万支就行了。好不好吗?”
我说这话时,无意中瞥见华西列夫斯基和舒米洛夫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忍不住尴尬地冲两人笑了笑。估计对面的费久宁斯基也快被我的这个声音折磨得受不了了,所以他一咬牙,干脆地说:“好吧,九千支,多一支都不行。如果你还觉得少,那我就一支都不给你了。”
我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么说,觉得自己的目的基本已达到,便借坡下驴地说:“好吧,将军同志,既然是这样,九千就九千。谢谢,谢谢您的慷慨!”
“好了,丽达。”听筒里传出了乌斯季诺夫的声音,“费久宁斯基将军已被你气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请等一下,人民委员同志。我还有事情要对您说。”虽然解决了一部分步兵的装备,但坦克兵的装备还没着落呢。德军的虎式坦克,连苏军目前最好的t—34都束手无策,更别说那些早期的t—26之类,将这样的坦克投入战场,除了让德军的坦克兵当靶子打以外,根本就派不上多大的用处,所以我打算从乌斯季诺夫这里多要一些新式的t—5455坦克,来装备别雷上校那个新组建的第33坦克军。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乌斯季诺夫催促道。
“人民委员同志,”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第33坦克军里装备都老式坦克,可不是德军坦克的对手,不知道您能给我们补充一点新式坦克吗?”
乌斯季诺夫沉默片刻,接着瓮声瓮气地问:“你打算要多少?”
我想到刚刚华西列夫斯基曾说过,目前兵工厂的产量,只能达到每月步枪七万支,坦克一百七十辆的水平。如果要的太多,乌斯季诺夫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斟酌了半天,最后试探地问:“人民委员同志,能给我三百辆坦克吗?就是那种产量比较大的新型坦克。”本来我想直接说坦克的型号,但看到屋里有舒米洛夫这样保密级别不够的指挥员在,所以只能含糊地用新型坦克来代替。
“什么?”乌斯季诺夫被我所说的数目,刺激的惊叫起来:“喂,我说丽达,你知不知道目前我们兵工厂的月产量有多少吗?”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地说,“步枪十一万支,坦克二百二十辆。可你一开口,就要三百辆,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多月的产量,要是都给你们集团军,那些坦克集团军该怎么办?”
我听到他所说的装备产量和华西列夫斯基所说的有出入,不由愣了愣神,但很快想起,是我记错了,华西列夫斯基说的是前二十天的产量,而不是全月的。
乌斯季诺夫没好气地说:“……以我们兵工厂现有的制造工艺和规模,生产一辆新型坦克的制造工时是七千个,只比t—34在1940年投产时的八千个工时略低。要想缩短制造工时,至少要等到1944年5月,那时才有可能下降到四千工时左右……”
在急匆匆地说完一系列的数据后,乌斯季诺夫毫不客气地回绝我说:“丽达,这件事别说是你,就算是朱可夫或者最高统帅本人出面,我也不可能给你那么多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