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坐的吉普车进入了小镇后,车子都快开到镇中心了,还没见到一个人影,寂静得像一个死镇,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汽车的马达轰鸣声。
坐在前排的巴斯曼诺夫在座位上转过身,警惕地说道:“司令员同志,镇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难道别雷上校他们都转移了吗?”
我摇了摇头,吩咐司机继续把车往前开,想找到一个人,打探一下镇里的情况。可是我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车快开出镇子了,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我们失望时,忽然从路边的楼房窗口跳出两名穿着坦克兵制服的人,冲我们挥舞着双手,示意我们停车。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坦克兵,巴斯曼诺夫本能地将手里的突击步枪对准了他们。
“等一等,少校同志。”我看清外面的坦克兵穿的是我军的制服,深怕巴斯曼诺夫一时冲动,开枪走火,连忙开口制止了他:“好像是我们自己人,你去问问他们是哪一部分的。”
巴斯曼诺夫点点头,推开车门提着步枪走了过去。我看到他和对方交谈几句后,忽然转身跑了回来,把半截身子探进车内,一脸兴奋地说:“司令员同志,他们是别雷上校的部下。”
“少校,你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对镇子里没人的事情始终念念不忘,所以竭力想搞清楚这件事。
巴斯曼诺夫点点头,回答说:“我问过了,他们说镇子的道路太窄,别雷上校担心坦克停在这里,被德军轰炸机发现的话,会被全部炸掉,所以现在他们都转移到了镇外的森林里。”
听到巴斯曼诺夫这么说,我连忙推门下车,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坦克兵问道:“喂,坦克兵同志,这里离你们停放坦克的地方有多远?”
两人看清楚我肩膀上的军衔后,齐声说道:“司令员同志,从这里朝西面走,最多五分钟就到了。”
我看了看两人肩膀上挎的冲锋枪,好奇地问:“你们两人在这里做什么?”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一名战士立即向我报告说:“由于我们的坦克都隐蔽在镇子外面,上校担心运送弹药的车队来了以后,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所以就命令我们两人留在镇子里,专门负责为运输队引路。”
司机按照坦克兵所指的道路,开了不到两分钟,便来到了别雷上校停放坦克的位置。看到森林边摆得整整齐齐,还盖上了伪装网的坦克,我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迎过来的别雷说道:“上校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啊。把坦克摆在这里,既方便你们出击,同时也能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
别雷在抬手向我敬礼后,第一句话就问我:“司令员同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您不知道这里还危险吗?”
我笑着回答说:“上校,既然你们都不怕危险,我这个当司令员的自然更不能怕危险了。”
听了我的话,别雷上校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运输队什么时候才能把炮弹给我们运来?”
我有点纳闷地反问道:“难道您接到的电报上,没有说明运输队到达的时间吗?”看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也就不再深究这个问题。
我默默地将坦克数了一遍,发现只有不到二十辆,而且还全部是清一色的新型坦克,不禁奇怪地问:“上校同志,您能告诉我,其余的坦克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别雷上校见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连忙解释说:“虽然我们新型坦克的炮弹几乎用光了,但是t-34坦克的弹药还充足。我和几名副手商议后,觉得我们不能傻乎乎地待在这里等运输队给我们送弹药,所以就让所有的t-34坦克组成了新的分队,去袭击德军的运输线。”
听说那些没在的坦克是参加战斗,而不是被击毁了,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随口问道:“有战果反馈回来吗?”
“有的,”别雷上校笑容满面地回答说:“他们在离这里大概二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德军的一支运兵车队,由于敌人没有什么重武器,所以在我们的打击下,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在经过短暂的战斗后,击毁了超过二十辆卡车,打死打伤德军士兵两百人左右。”
“不错,这个战果很不错啊,上校同志。”我高兴地对别雷上校说:“要是你们这样不断地消灭他们的运输物资和兵员的车队,那么在我军纵深里的敌人就会因为缺乏补给,而被我军部队一点点地消耗掉。”
说完这番话以后,我忽然想起了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我和别济科夫护送斯大林的替身回莫斯科的途中,遭到了德军坦克的袭击。就是因为没有反坦克武器,结果除了我们两人侥幸脱险外,其余担任护送任务的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甚至连斯大林的替身也因伤重而不治,害得我和别济科夫差点丢掉了性命。
想起这件陈年往事,我郑重其事地吩咐别雷:“上校同志,你们的坦克数目比较多,如果单纯在一个地区活动的话,虽然可以暂时处于稳操胜劵的地步,但是所取得的战果始终有限。我建议你在完成弹药的补给后,将坦克分队分成两个部分,同时从不同的地段,对敌人的运输线发起不间断的袭扰。这样一来,德军的生命线就会被我们彻底卡断。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