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夫金连忙面向瓦图京,昂头挺胸地报告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近卫第六集团军侦察营副营长特拉夫金上尉向您报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瓦图京就笑眯眯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特拉夫金同志,我要纠正您两点:第一,您现在不是上尉,而是少校;职务也不是副营长,而是营长。”
“司令员同志,”特拉夫金的手虽然还和瓦图京紧紧相握,但他却侧着头望着,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没错,特拉夫金少校。”我有意把少校这个单词咬得很清晰,笑着对他说:“鉴于你在这次侦察任务中,所立下的伟大功勋,方面军司令员亲自晋升了您的职务和军衔。”
特拉夫金听完我的话以后,松开了瓦图京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挺直腰板回答说:“愿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少校,到这里来!”瓦图京招呼特拉夫金来到桌前后,对他说道:“今天早晨有一支德军的车队离开了这个基地,根据我们的了解,车上装载有珍贵的文物,我希望您能立即率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去弄清楚德国人将这批文物放在了什么地方。怎么样,有信心吗?”
特拉夫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地反问道:“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允许我问问车里装的是什么文物吗?”为了避免让瓦图京认为自己鲁莽,他特意解释说,“如果知道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我们侦察起来也要容易一些。”
瓦图京转身望着坐在旁边的那位馆长,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我看到馆长皱起了眉头,心不禁悬了起来,假如他坚决不同意将车上装载的是什么告诉特拉夫金,那么侦察小分队寻找琥珀屋的行动,就无异于海底捞针了。
不过好在这位有点歇斯底里又傲慢无礼的馆长,这次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他在思索片刻后,对瓦图京说道:“瓦图京同志,为了让他们迅速地查清文物的去向,您可以把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告诉他。不过为了防止泄密,整个侦察小分队里,只能他一个人知道此事。”
在得到了馆长的许可后,瓦图京这才转过头望着特拉夫金说道:“少校同志,不知道您听说过‘琥珀屋’没有?”
“不光听说过,还亲眼见过好几次。”特拉夫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您要知道,我可是列宁格勒人,在战前,几乎每年都要去存放‘琥珀屋’的叶卡捷琳娜宫参观……”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不会告诉我,说那车上装载的就是‘琥珀屋’吗?”
瓦图京扭头看着我,面带微笑地说:“奥夏宁娜同志,看来我们是选对人了,你的这位侦察营长非常聪明。我还没有说呢,他居然就猜到了我所要说的内容。”说完,他又转过来对着特拉夫金,“没错,少校同志,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跟踪德军的这支车队,搞清楚他们最后的停留地点在哪里,以便我们将来可以采取行动,将被德国人抢走的琥珀屋拿回来。”
特拉夫金面露难色地说:“可是德军已走了一天,我不知道该前往什么地方找他们啊。”
“不用担心,少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插嘴说:“我前几年曾经担任过日托米尔的卫戍司令,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离开基地的车队,到达日托米尔以后,在短暂的停留以后,肯定会沿着公路向西行驶。我想他们会经过沃伦斯基新城、罗夫诺后,到达卢茨克。在那里,他们也许会将文物找个地方存放起来,或者是换乘火车,将东西运往德国。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在德军车队到达卢茨克之前追上他们,搞清楚文物的去向。”
瓦图京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郑重其事地问特拉夫金:“少校同志,您打算带多少人去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呢?”
特拉夫金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想五个人就足够了。”
“五个人?!”听到这个数字,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瓦图京才问道:“会不会太少点?”
“不会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特拉夫金回答说:“五个人足够了,如果人再多的话,就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
“你打算带些什么人去呢?”因为这件事情关系最大,所有我等特拉夫金说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特拉夫金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由于我打算让小分队伪装成德军,所以首先需要一名德语翻译。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格瑞特卡少尉。”
格瑞特卡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向我部投诚德军军官,有他出马的话,小分队被识破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我在确认了这个人选后,又接着问道:“还有谁?”
“除了我和格瑞特卡少尉外,还需要一名报务员,因为我们要及时地将信息通过电台传回来。”特拉夫金继续说道:“另外的一个人选是一名老侦察员,他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有他去的话,成功率会大大提高。至于最后一个人选嘛,就有点麻烦了。”
听到特拉夫金说到这里,忽然不说话了,瓦图京不禁有些着急地问:“少校,还有一个人选是谁?”
特拉夫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几乎被所有人无视的那位馆长,然后慢吞吞地说:“我还希望能有一位懂文物的专家,能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样我们在发现文物以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辨别出是否是真品。”
他的话一说完,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那里发呆的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