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出去后,始终保持沉默的奇斯佳科夫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还打算利用这个参谋吗?”
“没错,”我的脑子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反正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于是我便放心大胆地对奇斯佳科夫讲了出来:“如果我们通过这个参谋将一些假情报,故意泄露给德国人,误导他们对战局的判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就可以大大地减轻。”我说完这句话,见奇斯佳科夫还有些犹豫不决,连忙又补充说,“您别忘记了,我军在解放基辅时,为了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都有意放出了假消息,让德国人以为我们的进攻方向在南面。等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面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却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北面发起了攻击,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了基辅。”
“既然您这么说,”奇斯佳科夫听我提起了基辅战役,知道我已下定了决心,便不好再反对,只好点头勉强同意了,“那么就给莫斯科打个电话,看看上头的意思如何。”
见奇斯佳科夫和我的意见已经统一,我便走到高频电话那里,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然后对着里面的接线员说:“给我接莫斯科,找朱可夫元帅!”
等了两三分钟,我听到朱可夫那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连忙礼貌地说道:“晚上好,元帅同志。”
“丽达,有什么事情吗?”朱可夫知道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人,也没顾得上和我寒暄,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我赶紧将泄密的事情,以及我的一些打算告诉了他。
朱可夫听完后,沉默了许久,似乎正在思考我的提议。直到我等得快失去了耐心时,才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丽达,你考虑得很周到,我觉得可以试试。只要你们能有把握能将那名参谋牢牢地控制住,那么每隔一段时间,由他提供一些真假参半的情报给德国人,让德国人误以为这是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这样对于我军采取重要行动时,就能有效地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将兵力集中到非重要的地段去。”
在得到了朱可夫的尚方宝剑后,我便将尤先科和叶甫根尼他们叫了回来,首先问两人:“其他参加培训的指挥员在哪里?”我深怕他们的一些措施会牵连到无辜者,让这些宝贵的参谋人员受到伤害。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尤先科是最明白我心意的人,他听到我这么问,便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连忙说:“为了防止泄密,我将他们暂时地关了起来。”
我想了想,然后吩咐尤先科:“少校,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给他们安排三天的培训。等培训结束后,让每个签署一份保密协议,然后打发他们回各自的单位去。记住,在他们离开前,你可以暗示他们,说上级会私下考察各人的表现,对于表现突出者,一定会被提拔到更高的职务上去。明白吗?”
“明白了。”
“现在你去将那个参谋带到这里来,我要和他谈谈。”我还特意叮嘱尤先科,“注意,在来的路上,不要被别人看到。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在我们的队伍里没有敌人的奸细。”
十几分钟以后,尤先科亲自带着一名没有戴军帽,身上的军装显得有点破破烂烂,再加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
“看来内务部的人下手可真不轻啊。”奇斯佳科夫忽然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从这人的身上搜出了配制的钥匙,我真担心他是被屈打成招的。”
那名参谋走到我们的面前,忽然做出了一个令我们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张开双手,一脸绝望地冲我们喊道:“两位司令员同志,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
“哼,被逼的。”奇斯佳科夫冷哼一声,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德国人的人,居然会受到他的要挟。”
“我当时抓住德军军官时,他趁战士们不注意,悄悄地塞给了我一只手表,并恳求我放掉他。”参谋拜倒在地,喃喃地说道:“我也是一时贪心,就将跟着我执行任务的战士打发走了,然后再将他放掉了。”
“蠢货,你这个蠢货。”奇斯佳科夫站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参谋骂道:“按照惯例,对于你们从俘虏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几乎都不用上缴。你就算将他身上的东西搜刮一空,也用不着将他放掉啊?”
“是我太糊涂了。”参谋痛哭流涕地说:“我看到那是一款很不错的手表,再加上一时心软,便将那个德军军官放掉了。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化装进城找到了我,说我那只手表其实是个照相机,里面还有拍摄过的胶片,假如我不和他合作的话,他就向上级告发我,说我是潜伏在部队里的奸细。”
听到参谋的自述,我真是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对于这种来威胁利诱的敌人,你和他客气什么,趁他不注意,从背后给他两枪,把他了结就行了,还用得着被对方威胁吗?不过从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可行的。只要让参谋知道,要想继续活下去的话,就必须选择和我们继续合作,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想死,还是想活?”